如同今春詩箋會上,襄遠伯府裡溫嫿那般不著調的鬧劇,一年裡總有幾回,處處針對著慕容薇,是巧合或是設局,到也無從考證。
夏鈺之也曾細細揣測,到更似有心人為之。越發覺得有人幕後操縱,故意傳這樣的名聲,為得到像是成全蘇暮寒溫文爾雅、翩翩如玉的人品,給他本就口碑甚佳的言行再錦上添花。
有了這樣的猜疑,有蘇暮寒在一味涼的行事,有慕容薇關於前世的敘述,如今又從顧晨簫口中聽到玉屏山這般的秘密,夏鈺之對往日親如手中的兄弟,無法再以平常心相待。
那夜的花雕如清冽的甘泉,澆滅的是他對慕容薇青澀純真的愛慕。亦是滾燙的熱油,熊熊燃燒起來,又使他本就昂揚的精忠報國之心,愈發經過了淬鍊。(未完待續。)
第一百六十章 敲定
眼下最緊要的問題便是解決玉屏山的歸屬問題。
“晉陽公主的實封,正史裡多有記載,有章有據可查,阿薇的提議看似荒誕,其實早有古法”,夏鈺之冷靜從容地分析著一切,直接忽略了慕容薇名譽或將受損的問題。
做為臣子的夏家自當為西霞鞠躬盡瘁是而後已,慕容薇本是西霞的公主,捍衛西霞的國土亦是她的份內事。
繾綣的晚風透過半掩的窗扇,吹進簌簌丁香的氣息,輕柔而沁人。
慕容薇手握茶盞,笑容從眉梢傾瀉,似是一地華錦。
她很喜歡聽到,夏鈺之不再瞻前顧後,又是這樣冷靜果敢地分析著一切。夏蘭馨亦是如此,她輕輕在棋盤上落下黑子,把玩著指上小巧的珍珠戒指,露出明亮的笑容,附和道:“我亦贊成這個提議”。
玉屏山脈,方園不過百餘里地,並不違慕容薇公主的份例。若是拿在她大婚前後賜下,就像平靜的冷水裡翻不起任何浪花。
不過就是換在此時,早了那麼幾年而已。
慕容薇回京之後便向父皇討要這裡做為封地,觸動言官們整日無所事事的神經。他們會舌燦蓮花,亦會引經據典,甚至拿出慕容薇在坊間的傳言,以此證明她胡鬧不是一次兩次的德行。
只是言官們再上摺子也沒有用,大約都會被崇明帝留中,甚至會被他劈面甩在臉上。
崇明帝不是早幾年的崇明帝。他如今越發的強勢,有了陳如峻的輔佐,夏閣老如虎添翼,內閣穩穩成了崇明帝的後盾,早不復當初的烏煙瘴氣。
慕容薇本是皇家公主,做父皇的怎會允許他們如此拿自己的女兒非議。言官們的軟刀子殺不了人,還會遭到內閣的反對,就此斷了自己的官路。
說一千道一萬,就是一句公主位尊,本就該有自己的封邑與俸祿。
便是大周朝與本朝都沒有先例,細往上數,太宗皇帝時,晉陽公主小小年紀卻已拿過實封,算不得開天闢地頭一遭。
崇明帝通今博古,自然會拿晉陽公主來堵言官們的嘴。
何況,還有那隱在山中的銅錫礦,知道了真相的崇明帝自會牢牢將這片山脈握在自己手裡,何妨假借女兒的封邑?
蘇家未發現銅錫礦便罷,若是已然發現,但憑不向朝廷上報,自己私心昧下這一樁,已然犯了欺君之罪。
玉屏山的礦藏,他們不能更不敢承認。哪怕在這件事上吃了再大的虧,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這一仗勝得漂亮,便是蘇暮寒發現不對,再想說動安國夫人,提出任何異議都毫無妨礙。
蘇家買下的地才到玉屏山外,並未將手伸進山裡。
慕容薇要邑地在先,發現銅錫礦在後。而公主大義,願將邑地內整個礦藏交還國家,這是公主的仁厚,亦是她忠君愛國的心意,於蘇家沒有關係。
蘇家數年經營,妄自佔據天時地利,卻不如慕容薇、顧晨簫、夏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