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事物一覽無餘。心想這裡倒是個不錯的地方,如果採花大盜出現,只要站在這裡向下一望就能見到。
就在這時,忽聽門外腳步聲細,門口侍立婢女道:“原來是嫦虞姑娘到了,你要的古琴我們都準備好了。”只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嗯”了一聲,卻沒說話。
沈玉芙忙拉了葉濤寒,轉入房中的屏風之後,只聽得“咿呀”一輕響,房門開啟。兩人湊眼從屏風的縫隙中向外瞧去,但見拽地的長裙在風中微微飛起,一個全身素白輕紗衣裳的女子緩緩走入。
那女子回過頭來,不施脂粉,素面含羞,竟讓她髮間垂落的明珠黯然失色。款步輕移,翩然而至,分明是月宮中不食人間煙火的廣寒仙子。沈玉芙暗暗納罕,世間竟有如此貌美的絕色女子,縱是女子,多看她一眼,似乎也要叫人神魂俱醉。這女子正是明動江南的花魁嫦虞。
只見嫦虞斂起曳地的累紗,在窗前坐下,回眸一笑,秋波瀲灩,目光有意無意地掠過屏風。沈玉芙和她明澈如月的目光一觸,不知為何,心間莫明其妙地一陣恐慌,嘩啦一聲響,撞翻了身後一隻碧玉的花瓶,碎玉滿地飛濺。
嫦虞一驚而起,道:“什麼人?”
話音不落,沈玉芙自屏風之後疾躥而出,閃電般出手扼住嫦虞白皙的粉頸,低聲道:“別出聲,我不會害你的。”
侍女聽到房內的響動,在門外問道:“姑娘,可出什麼事了?”
嫦虞向沈玉芙瞧了一眼,見她容貌端麗,雖不及自己,也是個絕色的女子,反而對她微微一笑,轉頭對門外的侍女道:“沒事,就是隻貓兒打翻了一隻花瓶,我現在想獨自呆上一會兒,你們也都去吧!我有事情時再來叫你們。”
門外的侍女答應一聲,下樓而去。沈玉芙聽得門外的腳步之聲走遠,這才放開嫦虞,見她星眸含笑瞧著自己,反而不好意思。葉濤寒轉出屏風,立在一旁,只是臉上微微泛紅,只不敢抬頭瞧上嫦虞一眼。
嫦虞的目光自葉濤寒臉上一掠而過,瞧著沈玉芙,道:“不知兩位到此,有何指教。”
沈玉芙道:“請嫦虞姑娘放心,我們到此並無惡意。”
嫦虞笑道:“我自然放心,姑娘這麼美,自己不會是壞人了。”
沈玉芙道:“我們到此打擾,不過是因為我們無意中得知,採花賊可能會到聽香樓來,對嫦虞姑娘有所不利。”
嫦虞一愣,雙目中滿是驚詫之色,道:“你所說的,可是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採花賊?”
沈玉芙點頭道:“我們到此,正是為了捉那採花惡賊,剛才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嫦虞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嫦虞笑道:“兩位是一翻好意,嫦虞怎麼會不知好歹來怪罪兩位。這採花大盜是咱們女子的公敵,不知嫦虞能做些什麼,能助得兩位一臂之力。”
沈玉芙見嫦虞美越天仙,性情溫和,早就心存好感,聽她這麼一說,不由得心中感激,拉著嫦虞的手道:“姐姐什麼也不用做,到時候只管撫琴,小妹絕不容那採花賊來傷姐姐半分。”
嫦虞又是一愣,瞧著沈玉芙的眼中忽然漾起種莫名的情緒,卻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低頭一笑,道:“那麼嫦虞先謝過妹妹了。”
兩個人姐姐姐長,妹妹短地說得高興,卻把葉濤寒給撇在了一旁,沈玉芙忽然回頭,對立在一旁的葉濤寒道:“我們姐妹兩個在這裡說話,你一個大男人,留在這裡羞是不羞,閒著沒事,到樓下去瞧瞧宋煒檸來了沒有。”
葉濤寒紅著臉,結結巴巴地道:“我……我就去。”一縱身,躥出了窗去,忽聽得嘩啦一聲響,葉濤寒“哎呀”也不知是摔了跟頭,還是撞翻了什麼。
嫦虞忍不住好笑,道:“這位公子,當真有有趣得緊啊。”
沈玉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