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冷笑一聲,多麼可笑的藉口,它就像愛情、親情、財富等等東西一樣,不過是男人前進路上的亭子,偶爾留在裡面休息一下是有好處的,把亭子當成家,就太愚蠢了。
路的終點是權力,一切都為了權力,沒有權力,男人跟行屍走肉還有什麼區別?張楫心中湧起年青人才有的豪情壯志。
歡奴之後,另一名少年的形象進入張楫的腦海。
少年從小就顯得與眾不同,唯有他,敢於向獨步王挑戰,質疑石堡裡的一切規矩,每件事都要問得清清楚楚,即使在獨步王勃然大怒的時候,他也不會露出怯意,反而振振有辭,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他是一個有想法的人,有想法的人不會走在別人安排好的道路上,他寧可繞一個大圈子,也要走自己的路。
於是他闖蕩江湖,結交朋友,愛上一個女人,學了高深的武功,唯獨不喜歡殺人。
在他繞圈子的時候,張楫坐在路邊默默等待,知道早晚有一天,少年會成熟起來,走回正途,與教書先生並肩上路。
只有三少主上官雲,才有資格繼承獨步王的稱號,其他兄弟都是敗壞石堡的蛀蟲,早該清理掉,尤其是那個不成器的上官鴻,張楫滿意自己的冷酷態度,要不是為了將三少主從監牢裡救出來,他絕不會多看上官鴻一眼。
這是多麼漫長的等待,將一個廢物慢慢培養成可堪一用的鴻公子,利用他在孟夫人面前委曲求全,逐漸改變她對三少主的印象,然後再向王主求情。
獨步王畢竟是獨步王,一眼就看穿了這連串的陰謀,可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在某個下午,親自拜訪教書先生,將兩個人的野心合在一起。
張楫的思緒被打斷了,一名黃腰帶管事走進來,恭恭敬敬地行禮,雙手送上一封書信。
張楫開啟之後掃了一眼,“請王主來一趟。”
黃腰帶幾乎是帶著崇敬的神色退出書房,在整個金鵬堡,甚至整個西域,也沒有幾個人能請動獨步王親自移步,可這名高大的老者,昨天還是手持戒尺嚴厲無情的教書先生,突然間就成了獨步王最受重視的參謀,就連對堡內事務最熟悉的人,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獨步王很快就到了。
看到桌子上沒喝過的那杯酒,上官伐露出一絲心照不宣的微笑,“多少美酒也填不滿男人真正的野心。”
“女人也一樣。”張楫微微鞠躬,平淡地回了一句。
獨步王比他更早做好準備,從幾年前開始就已經很少親近女色,在征服無數女人之後,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做一名王者真正的主業:征服土地與人民。
“有訊息了?”
張楫點點頭,將書信遞過去。
信不長,上官伐也只是掃了一眼,臉上不露聲色,“北邊的事成了,南邊的呢?”
“龍王很快就會發現自己沒有選擇。”
張楫在桌子上攤開一張地圖,手指從璧玉城開始向東南划動,越過一片沙漠,停在石國兩個字上,“龍王應該已經奪得駙馬之位,他要是足夠聰明的話,就不會向九少主下手。可他跟大雪山遠隔千里,等北邊的訊息一傳過去,他想要挽救自己的軍隊,就必須闖關,由不得他心慈手軟。”
張楫的手指繼續向西移動一點,停在康國與石國的邊境上,“康國大軍已經在此地準備多時,只要龍王一離開石國,即可揮師直進,滅亡石國指日可待。”
手指向北移動,回到沙漠另一邊的雙泉村,“這裡就是龍王喪生之地。”
“他蹦達了這麼久,也該結束了。”上官伐冷冷地說,一名金鵬堡的叛徒,竟然兵臨璧玉城邊境,強迫獨步王議和,這種奇恥大辱,非得有更強大的野心才能忍受得住。
“龍王自有用處。”張楫不自覺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