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敬意,並請轉告他,我明早會親自打電話給他向他致歉。我不知道他住在倫敦哪家旅館,”
他像是想要急忙擺脫尷尬似的,“不過我會找到他的——這些錢夠嗎?”
“太多了,先生。此外……”
“抱歉,都是我不好。晚安!”
他不敢跑得太快,怕舊疾再犯會頭暈目眩。但他還是儘可能加快腳步。他下樓出門後,隱約瞥見芭芭拉覆在短毛皮披肩下的白色禮服微微發亮,朝弗瑞茲街的方向移動。他拔腿用跑的。
一部計程車沿著弗瑞茲街朝沙夫茨伯裡大道駛去,引擎在倫敦全然寂靜的夜裡轟然作響。邁爾斯不抱太大希望地招呼它,它卻意外地、略帶猶豫地偏靠路邊。邁爾斯左手攫住芭芭拉·摩爾的手臂,右手扭開車門門把,在雨水啪啦啪啦直下的暗夜裡,他得趁別人搶著搭乘之前趕緊坐下車。
“說真的,”他放開芭芭拉,親切地說,“你不需要這麼匆忙跑走。起碼讓我送你回家。你住在哪裡?”
“聖約翰伍德區。不過……”
“沒辦法,閣下,”司機冷酷不留情面地說。“我要往維多利亞走,我的汽油只夠回自己家。”
“那好吧,你送我們到皮卡迪利圓形廣場地鐵站。”
車門砰地關上。輪胎壓在溼柏油路上沙沙作響。芭芭拉縮在角落裡悄聲說:“你想殺了我,對吧?”她問。
“你是指剛才的事嗎?不!正好相反。生活中的一點小小幫助都會讓我們覺得很不自在。”
“你到底在說什麼?”
“一位高等法院的法官,一位律師出身的政治家和一群當今顯要人物,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被耍的。你難道不覺得讓這些大人物都赴不了約,甚至把他們遠遠拋在後面,特別令人開心嗎?”
女孩盯著他。
“你真好心,”她由衷地說。
邁爾斯覺得飄飄然。
“這不是好不好心的問題,”他有點激動地回嘴,“這是人類的劣根性嘛。”
“可憐的芮高德教授——”
“沒錯,這麼做對芮高德教授是有點無禮。我們得想個辦法彌補。雖然我還是不能理解你的動機,摩爾小姐,但我很高興你這麼做。除了兩件事。”
“哪兩件事?”
“第一,我認為你應該對菲爾博士說真話。他是位人皆敬重的長者,絕對會對你所說的任何事有所回應。此外,他一定不願錯過這個隻身在塔樓上的男子被殺事件。尤其是,”邁爾斯繼續說,夜晚的迷離與詭橘籠罩著他,“如果這樁命案的確屬實,並非假想編造,你向菲爾博士表態的話……”
“可是我根本就不認識菲爾博士。你連這一點都被我唬弄了。”
“沒關係!”
“有關係!”芭芭拉說,雙手重重按在眼皮上。“我不認識任何一個謀殺俱樂部的成員。我只是利用工作之便,取得所有成員的電話和聯絡地址,並得知芮高德教授要講述布魯克的命案。我假冒菲爾博十的私人秘書,打電話給菲爾博士以外的所有成員,告訴他們聚會延期。然後我又以俱樂部會長的名義和菲爾博士聯絡。確認他們兩個人今晚都不在家,以免有人打電話向他們詢問有關聚會延期的事。”
她遲疑了一下,兩眼直盯著前方用來隔開駕駛座的玻璃隔板,緩緩地說:“我這麼做並不是存心要搗蛋。”
“我知道你不是。”
“你是這麼想嗎?”她大叫,“你真的這麼想?”
計程車猛然顛簸起來。其他車輛的車燈曾一兩次發出奇異詭譎的燈光,短暫而刺眼地掃過計程車的後方,映照在雨霧朦朧的車窗上。
芭芭拉轉身面對著邁爾斯,一手撐在前方的玻璃隔板上保持穩定。懊惱、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