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有條不紊,何確坐在不遠處的控制車裡,神色嚴肅卻並不緊張。陸臻聽到耳機裡各路紛繁的通話,他閉上眼睛,努力去傾聽,去感受。
一陣寂靜過後,在罪犯瘋狂的叫囂聲中,陳默首先開了槍。
“4號,攜有炸藥,視野100%。”陳默說。
“開火。”夏明朗說。
幾乎沒有聽到槍聲,當然更沒有慘呼,在陳默一聲平靜的“清除!”之後各式槍擊聲像炸豆子那樣炸起來,陸臻拿掉一邊耳機增加臨場感,試圖從彈道嘯響的細微差異中分別子彈的歸屬。然後他聽到嚴炎提聲說:“2號試圖引爆,一樓的快退,一組無視野。”
夏明朗說:“我來吧。”
如果徐知著能參與通話,陸臻會聽到徐知著咦了一聲,當然,他沒能聽到。陸臻只聽到一聲清脆的爆響,好像什麼炸裂了似的,再然後紛亂的腳步聲、散彈槍與手雷用來掃屋的雜亂火器聲淹沒了一切,最後,一片寂靜。
方進他們是最先出來的,身上有血跡,衣服很髒,可是人看起來卻更精神,彷彿剛剛飲過血的兇器的眼神讓人不想去對視。鄭楷帶著幾個隊員協同武警緝毒隊的戰友們一起清掃戰場,屍體裝在大膠袋裡抬出來。穿著防爆衣的防爆兵神色嚴肅地抬著防爆罐上車迅速地開走,何確從指揮車裡下來,開了盒好煙開始分發。
夏明朗他們是最後出來的,徐知著走在最後面,臉色慘白,陸臻詫異地走過去給他一拳,徐知著揮了揮手示意他別鬧,顯然是強忍嘔吐的模樣。
“怎麼了??”陸臻困惑。
“我看到,那個,隊長用了12。7的那個狙。”徐知著白著臉,深呼吸。
陸臻起初還愣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臉色刷的一下也白了,他倒是沒見過用重狙殺人,但是他見過動物試射時打爆的山羊,徹底的四分五裂肉塊飛散出去三米方圓。生平第一次,陸臻開始痛恨自己那超強的想象力。
偏偏這時候夏明朗叼著煙扛著那把大槍走近,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玩味似的笑,眼神意味深長:“怎麼了?兩位?懷上啦?”
徐知著條件反射似的繃直了敬禮:“隊長好。”
陸臻不自覺也跟著一凜。
夏明朗笑起來:“行行,沒事兒,想吐就吐吧,都這麼過來的。”
“不用了!”徐知著大聲說:“沒關係我扛得住。”
夏明朗歪著頭,笑意從瞳孔中退去,只留在臉上:“真的啊?”
“是的!”徐知著繃緊臉。
夏明朗垂眸片刻,又笑了:“不錯,還蠻能撐的。”
“得了吧,就硬一張嘴。”陸臻等夏明朗轉身走了忙不迭拆徐知著的臺:“有種回去吃紅燒蹄膀!”
徐知著苦著臉求饒不已。
氣氛漸漸和緩下來,隊員們三三兩兩地扎著堆聊天,夏明朗忽然菸頭一摔從何確的指揮車上跳下來,開群通電臺叫集合。原來,剛剛進去清完場才發現,不知是哪個環節走了訊息,那批貨已經被犯罪分子緊急轉移,留在這裡的這群人其實是個調虎離山計。現在何隊安排在外圍的偵察員發現了敵人的蹤跡,無奈火力不足,不敢攔著也不敢跟得太近,只能模糊地給出了一個方向。
夏明朗當機立斷,把整個中隊的隊員分成了幾個組散開來去追蹤。
陸臻、徐知著、常濱、黑子、沈鑫與夏明朗歸在一組。
一個指揮、一個狙擊手、兩個尖刀兵、一名機槍火力手、一個通訊員,剛好一個最小單位的戰鬥單位。
夏明朗給大家在地圖上做了臨時的沙盤推演,分明責任區域,人員四散開,消失在叢林裡。
陸臻看著這片青翠空闊的山巒谷地握緊了自己的槍,空氣十分的潮溼,蒼茫雨霧瀰漫在鮮綠欲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