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說‘我不知道’。”
又一次沉默。這時警車在白廳擁擠的街道上尖叫著。
“你應該承認,總檢察長,當時這事兒弄得滿城風雨,引起很大騷亂。我說,你讀過巴里的《瑪麗玫瑰》這本書嗎?”
“沒有。”
“小說完全是巴里杜撰的。你知道有人說,威奇·亞當斯是仙女的孩子。這個仙女被妖精拐走了……”總檢察長大聲吼起來。
他摘下涼帽詳細地談論起妖精,連亨利·麥裡維爾本人也不能不折服。
“我知道,夥計,我知道。”亨利·麥裡維爾哄著他。然後他突然提高了嗓門。“那麼告訴我,這些謠傳都是千真萬確的嘍?”
“什麼謠傳?
“什麼鎖著窗戶啦,拴住門啦,沒有閣樓防氣閥啦,沒有地窖啦,實牆硬地啦。”
“是的,先生。”總檢察長回答說,盡力維護著自己的尊嚴,“我應該承認這是事實。”
“這麼說,別墅一事不是騙局嘍?”
“在你的眼裡沒有什麼是騙局。”總檢察長說。
“這是什麼意思?”
“聽著,先生。”總檢察長放低了嗓門,“在亞當斯一家住進那個地方之前,那是恰克·蘭德爾藏身之地。他是第一流的紳士扒手。幾年後我們逮捕了他。你認為恰克不會為了越獄而匆忙設計了這麼一個機關?那個姑娘……”“什麼?什麼?”
“我們找不到那個機關。”總檢察長咕噥說。
“我敢說總檢察長盧瑟福一定會很高興呢。”
“跟你直說了吧,他是黔驢技窮了。特別是那個姑娘又很漂亮,大眼睛,黑頭髮,你無法不相信她說的話。”
“當然,”亨利·麥裡維爾說,“這正是我所擔心的。”
“你擔心了?”
“噢,夥計!”亨利·麥裡維爾驚愕地說。“這可是威奇·亞當斯,是個被父母慣壞了的女兒。她應該是很‘古怪’,很‘發瘋’的,甚至她這樣做還會更受歡迎。從她情竇初開的時候起,她就象隱在神秘的霧中,以至於人們至今還迷惑不解。她現在長的什麼樣,先生們,她現在什麼樣?”
“親愛的亨利爵士!”威奇·亞當斯小姐用最輕的聲音咕噥說。
這時,威廉·塞奇的汽車已經離開大路。車上前排坐著比爾和夏娃·德雷頓,威奇和亨利·麥裡維爾坐在後排。他們身後是阿里斯伯雷一排排被煙燻黑了的紅磚房頂,同午後陽光明媚的景色很不諧調。汽車來到一條小路上,路兩旁綠樹成蔭,空氣溼潤。然後又駛人另一條兩邊是灌木叢林的小徑。
從福特那姆——馬遜那兒弄來三個裝野餐用的大筐,由於裡面吃的東西裝得太滿,連蓋子都蓋不上了。亨利·麥裡維爾雖然也很喜歡這些吃的東西,但就是高興不起來。車上其他人,可能除了亞當斯小姐以外,也都高興不起來。
威奇可跟夏娃不同,長得又小又黑,但性格卻活潑快樂。她那淺褐色的大眼睛,黑色的睫毛如嬌如嗔,如夢如幻,熱情,又帶點兒野性。已故的詹姆斯·巴里爵士可能叫她小妖精。比較理智的人看法不盡相同:她性慾旺盛,觸控任何男人都會激起她的性慾。她雖然個頭矮小,嗓門卻和夏娃一樣高。所有這些特點都是顯而易見的,就連帶路這樣的小事兒也不例外。
“首先向右轉彎,”她身體前傾,把手放在比爾·塞奇的肩膀上,對他說,“然後一直往前開,直到下一個十字路口。呵,真是聰明的小夥!”
“過獎了,過獎了!”比爾謙虛地說,他面紅耳赤,開起車來心神不定。
“噢,沒錯,你就是聰明!”威奇頑皮地擰了他耳朵一下,然後才回到座位。
夏娃·德雷頓一聲不吭。她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