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時,卻是季竣廷。季竣廷隨意的掃了一眼手中信函,認出上面的字跡,不覺有些詫異的一挑雙眉:“大哥的信?”
荼蘼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看來大哥的日子也不太好受呢!”
季竣廷錯愕,當即展信掃了一眼,不覺也擰了眉:“爹是怎麼說的?”這幾日,段夫人對安哥兒超乎尋常的寵愛他看在眼裡。自然明白母親是萬捨不得將寶貝孫子送回京城韓璀身邊的,因此也並不問母親的想法,只乾脆的問起父親的意思。
荼蘼答道:“爹說,今年年節上,本就同大哥大嫂說好,讓他們一道來廬山過年的,等過了年,他再想法子說服孃親,儘量讓嫂子帶安哥兒回京去!”
季竣廷想了一想,點頭道:“這也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們二人都是沒有做過父母的人,自然也並不會想得太多,只覺得不過分別數月而已,卻也並沒甚麼大不了。當下季竣廷便一撩衣襬在荼蘼身邊坐下,笑道:“不過安哥兒確是可愛,我剛從娘那裡過來,那小子正醒著,月琴拿了撥浪鼓在一邊逗他,他便手舞足蹈,笑得咯咯的,好不討人喜歡!”
荼蘼歪頭看他,忽然一笑:“二哥。你既這般喜歡安哥兒,怎麼卻不好好努力,爭取早日將二姐姐騙了回家,給我做二嫂!”季竣廷對邢二妹頗有好感,她早已看了出來,只是一直裝著糊塗,沒有點明罷了。畢竟邢二妹不比韓璀,韓璀雖不是名門世家,卻也是書香門第,父親亦是當朝二品大員,而邢二妹卻只是個船戶女兒,確實太過門不當戶不對了。
不過如今看來,父母對邢二妹印象似乎不錯,這事倒也未必全無希望。
季竣廷怔了一下,旋即淡淡一笑,眉目間微現悵然:“你並不知曉,這事我曾在私底下問過盧師傅,盧師傅告訴我,他說,二妹早已許了人家了,只是不曾過門而已!”
荼蘼一時無語,過了一刻,季竣廷才起了身,笑道:“走罷,二哥帶你去看安哥兒!”荼蘼答應著,便起身同季竣廷一道往段夫人房裡去。才剛進了院子,便聽得段夫人房裡傳來陣陣笑聲夾雜著嬰孩脆生生卻又中氣十足的叫聲,時不時還咯咯的笑。
二人笑著掀簾而入,卻見段夫人斜靠床邊。手中拿了一根五彩同心如意絲絛逗弄著正仰臥在床上的安哥兒,安哥兒便努力的伸出兩隻粉嫩的小手,一掙一掙的去抓。抓不著時,便扯開嗓門大聲叫嚷以示抗議,而每每抓著了,便發出陣陣歡愉的笑聲,好不得意。
荼蘼嗤的一聲笑了起來,忙奔過去,將那粉嫩的小臉轉了過來,狠狠的親了一口。安哥兒並不怕生,見她過來,便放棄了那根絲絛,咧開嘴兒笑呵呵的去抓她垂落的一縷長髮。荼蘼一個不留神,竟被他抓個正著,只覺頭皮一痛,不由哎呀一聲,俏臉皺成了一團。
段夫人一面笑著,一面扯過孫兒的小手,一根一根的掰開那粉嫩的小手指,小心的將荼蘼的頭髮扯了出來:“這孩子,別的都不愛,最愛的便是旁人的頭髮,手上的力道偏又大。扯著了,便死不鬆手,你下回同他玩耍時可得注意著些,莫再被他抓著!”
荼蘼有些驚心的看著那隻小手裡面殘留的幾莖長髮,揉著有些疼痛的頭皮,恨恨的伸手在安哥兒的小臉上擰了一把:“膽大包天的東西,等你有了頭髮,看我可怎麼整治你!”口中雖說著狠話,擰的卻輕,安哥兒並不覺疼,被擰後。也還是嘻開了小嘴只朝著她笑。
季竣廷聽見妹子發作,不由哈哈大笑在旁打趣道:“這孩子,才只幾個月大,便會揪著美人姑姑索要青絲以為信物了,將來可不得是個小色坯子,我看,是該好好整治整治!”
一時說得眾人盡數大笑起來。
季煊夫婦回來後,荼蘼原還擔心他們會限制自己的行動,誰料季煊竟對她這些日子的行為不聞不問,更是暗暗默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