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去白鹿書院醫館的行徑。段夫人如今更是有孫萬事足,成日裡只是逗著小孫兒,也更無暇多管荼蘼的去向行蹤,荼蘼自也樂得逍遙自在。
日日自白鹿書院回家後,便與季竣廷、邢二妹同去段夫人房裡,逗著安哥兒玩。畢竟血緣相關,安哥兒也極黏著荼蘼與季竣廷,一旦見了二人,便只是咿咿呀呀的要抱。
這一年的十二月中旬,季竣鄴終是來了廬山。因他來時,廬山才剛下過了雪,因此一家大小隻遣季竣灝去迎了。及至見面,荼蘼卻沒見著韓璀,吃驚之餘,心中也不免有些擔心,只是當著父母的面,她卻不好開口詢問。好在季竣鄴也不待人問,便自道:“璀兒原是要與我同來的,誰料臨啟程之際,她忽覺身體不適,故而只叫我來了!”
季煊聽了這話,頓時大皺其眉,不悅道:“璀兒既是身子不好,你便該使人送個信來,自己留在京中好好的陪她,怎麼你卻一個人來了,實在太也不像話了!”
荼蘼抿了唇,心裡對這事也很有些不以為然。
季竣鄴苦笑了一下。搖頭道:“我原也是這麼想的,她卻只是不肯,說是爹孃弟妹都一心盼著我來廬山團圓,怎好因為她就不來!我想她說的也有些道理,問了大夫,大夫也只是說她生養時傷了元氣,並不妨事,只靜靜調養便好!”
季煊聽了這話,自是不好再說甚麼。段夫人則拍著懷裡的孫兒點頭道:“璀兒倒也明白事理,既如此,過了年,你便早些回去罷!將她一人留在京裡,總也不好!”
季竣鄴忙躬身應了,便湊過去看兒子。安哥兒此刻已將十個月了,愈發生的粉雕玉琢、俊俏討喜,眉目間隱約有些韓璀的影子。季竣鄴望著兒子,不由的想起妻子來,心中暗暗嘆了一聲。因母親將兒子帶來廬山一事,韓璀與他鬧了好些日子的彆扭,直到九月裡頭,態度方才好了些。誰料才和好了不到個多月,自己便又拋下她來了廬山。
他想著,心頭不由一陣無奈。安哥兒睜著黑亮的大眼,好奇的望著眼前這個有些陌生的人,忽然便綻開了一個笑容,露出上下兩排八顆潔白的乳牙,右邊嘴角更露出一個酒窩來,看著愈發討人喜愛。季竣鄴心中一顫,伸了手出去就想抱他。
誰料這孩子竟是不要,一個轉頭便將腦袋埋進了段夫人懷裡。季竣鄴怔了一下,便有些尷尬,一邊的季竣廷忙拍了拍手,笑道:“安哥兒,這可是你爹,來……”他才一開口,安哥兒立時轉過頭來,對他伸了手,笑容更是甜美無比。季竣廷尷尬的看了大哥一眼,只得伸手抱過殷殷期盼他的小侄兒,送到季竣鄴跟前,哄到:“安哥兒,快叫爹!”
安哥兒疑惑的望望季竣鄴,再仰頭看看季竣廷,然後咯咯一笑,一頭扎進季竣廷懷裡,脆生生又無比清晰的喚了一聲:“爹!”滿室寂靜,眾人各自無語,滿屋子的人沒一個聽不出來,安哥兒這一聲爹喚的明明便是季竣廷。
季竣鄴僵了一刻,瞧見二弟滿面的無措與尷尬,心中也知他是好意,因勉強笑了一笑,伸手摸了摸安哥兒的後腦勺:“安哥兒真是聰明,都會喚爹了!”
荼蘼知她大哥是在打圓場,忙跟著笑道:“算起來,大哥可真是有福氣,我同二哥哄了他好幾個月,教他說了無數次爹孃,他總不會,不想今兒大哥一來,他就叫出來了!”
這話才剛說完,安哥兒卻又咯咯笑著,扭過頭去,對著段夫人甜甜一笑:“娘!”
眾人各自瞠目,屋內一時靜寂的落針可聞。
正文 74 變生肘腋(下)
經此一事,一家子多少有些尷尬。季煊在旁輕輕咳嗽了一聲,開口道:“鄴兒一路趕過來,想來也有些疲憊了,先去回房去沐浴休息罷!”
季竣鄴應著,抬眼看看兒子,見他正靠在自己二弟懷裡咯咯的笑,黑亮的眼兒一閃一閃的,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