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竣廷與安哥兒都已等著了。見她進來,季竣廷便笑道:“怎麼,談完了?”看他意思,顯然很清楚皖平過府拜望一事。
荼蘼瞪他一眼,哼了一聲,道:“二哥似乎對這位公主殿下很有些好感麼?”
季竣廷聽妹妹這話裡頭頗有些酸溜溜的不快之意,因啞然失笑道:“這是甚麼話,不管如何,她也總是大乾的公主殿下,金枝玉葉之身,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安哥兒在旁瞪著大眼,好容易侯季竣廷將話說完,便迫不及待的插嘴說道:“這個公主姑姑人其實也不錯呢,那天我去公主府,瞧見她與林叔叔一起說話,她對我也很不錯呢!”
荼蘼一笑,正要說話,廳外卻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呀!今兒還真是怪了,我回來時,怎麼見到皖平的車駕了,她來這裡是作甚麼的?”眾人回頭看去,卻是季竣灝正快步入廳。
季竣廷瞧見是他,便指指對面,先叫他坐了,這才將事簡單說了。荼蘼在旁聽著,這才知道皖平是午後來的,門房報知季竣廷後,季竣廷自然不好怠慢,匆忙迎了出去。皖平倒也並無二話,便直接問起了荼蘼。其時荼蘼已去了書房尋安哥兒,季竣廷便親身引了皖平過去。
二人到院外之時,恰聽荼蘼在吹《花開》。二人便停步佇立,默默聽了這一曲。
一曲聽罷,二人都各有所思。皖平旋即提出要單獨與荼蘼說幾句話兒。季竣廷對荼蘼甚是放心,聽了這話,也便沒有反對,見安哥兒出來,便示意他莫要聲張,領了安哥兒去了。皖平便在荼蘼發怔之時,進了院子,與荼蘼簡單的說了幾句話。
“《花開》?”季竣灝沉吟片刻,才頗有興致的笑道:“這首曲子,我似乎曾聽清秋說起過!”
這話一出,在座三人不約而同的都是眉頭一挑,興味十足。便是荼蘼,也控制不住的表現出好奇之意來。事實上,她確是很想知道,想知道冼清秋是如何看待這首曲子的。
“說起來,垣馳怎會捨得將這首曲子抄錄給安哥兒的?”季竣灝有些疑惑道:“我聽清秋說起過這支曲子,清秋說皖平最愛這支曲子,曾數度求譜,卻都被拒。聽說垣馳還曾經對皖平說過,說這首曲子本不該在這個世上出現,他也沒打算將這曲子傳下去!”
荼蘼聞言,心內不由微微一震,林垣馳之所以不願將此曲傳下去,想來也是因為這首曲子原就不該出現,它本該屬於從前那段已不能重現的歲月。而今天,他之所以抄下曲譜交給安哥兒,也定然是因為自己。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總算明白,為何皖平聽完這首曲子,會如此震驚,甚至那般急切的追問自己。安哥兒則欣然道:“我也覺得這曲子特別好聽呢,只是可惜,我一時半會卻還吹不了!”他說著,便苦起臉,瞧了荼蘼一眼。
荼蘼鎮定心神,閒閒道:“原來如此,這般說來,想必這曲子來歷甚是不凡。不過這與我們倒也無甚關係。時候已不早了,叫他們將飯送上來罷!”
季氏兄弟想想,也覺此話有理,因各自點頭。不一時,便有丫鬟僕婦捧了菜餚來,荼蘼一眼瞧見廚下的李嬸也自過來,便叫住她,問起安姐那邊都送了些甚麼去。
李嬸忙回說已送了清口怡人的杏仁粳米粥並配了四樣清淡小菜去,荼蘼才點了頭。
一時用了飯,丫鬟送了香茶來,季竣灝便看了荼蘼一眼,道:“今兒用午飯時,培之已說了,打算後日便啟程往京城。垣馳在旁聽著,倒是一聲不吭,隻字不提回京之事!”
荼蘼並不言語,只揭起盞蓋,慢慢撥著盞面的浮茶,熱氣氤氳而上,她的面容便掩藏在濛濛的霧氣之中,使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季竣廷在旁輕輕咳嗽了一聲,淡淡岔開道:“既如此,明兒我便在望仙樓設宴,為他送行罷!回頭我便使人往公主府下帖!”
季竣灝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