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皇上除了齊王太后誰也沒有見過,早朝也沒有上。心裡也是暗暗揣測,不知道西夏使節究竟說了什麼,讓皇上動了這麼大的氣。
芸煙也是納悶,小五子也是什麼都不知道,嘴上寬慰如歆道:“姑娘不用擔心,想必是皇上又為了別的事煩心,跟西夏聯盟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也沒什麼好疑惑的。”
如歆也只能這樣來安慰自己,可等到用完晚膳,小五子跑來道:“姐姐,現下好了,上頭要茶呢。”
如歆聽了也是滿面的喜色,隨即端起了蓋盅,小五子道:“聽說皇上今日倒是進了晚膳,而後就要茶呢,想必煩心事是得以解開了。”
如歆點頭,隨即步入殿內。元昊在窗前立著,如歆行了禮,將茶放於桌上,“皇上現在看著氣色倒好,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皇上這樣煩心?”
元昊轉過身來,聲音低沉而沒有一絲感情,“沈如歆。”
如歆心內一驚,然而依舊保持著笑靨,“皇上如今,很少這樣喚如歆了。”
元昊緩緩道:“朕,”頓了頓,“跪下聽旨吧。”
如歆甚是疑惑,然而還是跪下了,聽元昊一字一字道:“丞相沈成邦之女沈如歆,毓秀名門,性秉溫莊,封平襄郡主,三日後嫁於齊王為,齊王妃。”
如歆猛地抬起頭,“奴婢斗膽,皇上。”
然而元昊此時看向如歆,臉上充滿了不耐,眉頭微蹙,雙眸中更是淡漠,“封為平襄郡主,三日後嫁於齊王。”
如歆一怔,心裡像是被搓揉過,一陣驚慌,頓了一頓卻還是緩不過勁兒來。曾經那個擁住自己,告訴自己會護著自己的人,現在竟要把自己嫁給他的弟弟。
如歆心中一陣悲苦,眼圈一紅,“求皇上,告訴奴婢,奴婢做錯了什麼。”
元昊轉身不再看如歆,似乎多看一眼都會覺得厭倦,“你什麼都沒有做錯,齊王已經回到封地要迎娶你,這幾日就好好收拾東西。芸煙你也可以帶著去齊國,母后還要見你,下去吧。”
如歆的淚珠一下一下打在金磚上,一朵朵的水花支離破碎,“奴婢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讓皇上這麼厭倦,以至於給奴婢這樣的榮寵。”
元昊依舊揹著身,一言不發。如歆看著元昊身上的明黃色紗綴繡八團龍袍,青金石朝珠,腰帶上綴著的平金荷包、九紋團龍結石玉佩,黃雲緞勾藤米珠靴。咬緊了下唇,“奴婢愚鈍。”
說罷,起身離開殿門。小五子見如歆出來臉上帶著淚痕,“姑娘這是怎麼了,怎的哭了?”
如歆抿著嘴,只朝宮門走去。月光碎碎地灑在地上,一地的涼寒。如歆從來不知道從乾元殿到壽康宮要走這麼遠的路,也從來不知道,元昊竟然這麼涼薄,一朝之間,自己不知為何就成了被棄的人。
等到了壽康宮,竟是劉嬤嬤在宮門外,看見如歆笑道:“我說太后怎麼這麼會算,現在都要歇了竟叫我在這裡等姑娘你。”復而看見如歆的淚水,驚道:“姑娘這是怎的了,受了多大的委屈竟難過成這個樣子。”
如歆低聲道:“勞煩嬤嬤到殿內通報一聲,求見太后。”
劉嬤嬤應聲去了,如歆獨自一人站在宮門口。雖是天氣暖了,可到了夜間,依舊是一陣涼意。
不一會兒,劉嬤嬤出了來,“姑娘快進去吧,太后過不了多大會兒就要歇下了。”
如歆點頭,向劉嬤嬤道了謝,隨即進了上房。不過是一月有餘,再進這壽康宮全然不是當初的心境。
待進了殿門,屋內只有太后一人臥在榻上,想是要睡了,身著落黃葉底子蝠紋寢衣,發上的所有裝飾皆已取下,雖然如此,滿身雍容的氣質依舊還在。臥在榻上看向如歆,“哀家知道,你今日一定會來。”
如歆跪在地上,聲音裡帶了止不住地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