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如歆。如歆穿著一身暗紅縷金團花刺繡對襟襖,朝雲近香髻上一套赤金釵環,銀鍍金點翠串珠流蘇碎碎打在鬢上。芸煙細細給如歆的眉描成遠山黛的式樣,越發顯得皓齒星眸,端麗冠絕。
看著時辰差不離了,如歆扶著芸煙的手,身後跟著小五子等一眾侍奉的丫頭婆子去了開宴的花廳。
芸煙在一旁道:“王妃您也真是的,現下還外頭還落著雪粒子呢,您也不怕腳滑了有什麼閃失。”
如歆慢慢走著,“哪就能這麼巧,你看這雪景,自打我從家出來之後就沒有好好看過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可是乾淨,在屋裡悶了這麼長時間,好容易能出來一趟,不好好賞賞這景色倒沒得辜負了。”
雪漸漸下的大了,鞋子踩在地上發出咯吱的聲音到讓如歆覺得分外享受,不多時,兜帽上也堆了薄薄的一層。如歆微笑著撫著肚子,低聲道:“孩子,你看見沒,這雪景多美,等你出來了,你就能自己來看看了。雖說春天花紅柳綠是漂亮,可冬天就出色在它的澄淨至上。”
芸煙看著如歆低語的樣子,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話音裡滿滿都是濃濃的恬靜與愉悅。芸煙心裡也漸漸高興起來,不管如歆曾經經歷過什麼,至少她現在過得很好,這也就足夠了。等孩子出生了,如歆的精力就可以分散開來,不至於總是沉浸在思家的苦澀中。
待到了花廳,滿眼的燈燭璀璨言笑晏晏,見如歆進門,皆是依次起身行禮。元晟看見如歆,連忙從首座上下來,從芸煙手裡接過如歆,“外頭的路還好吧,怎麼不坐步輦?”
如歆微微笑道:“自己走著也能透下氣。”同元晟至首座上轉身向下看,東邊的一列皆為齊國的將士與有品級的官員,西邊一列為元晟的妾室並有品級的夫人,以孫氏為首。當下一併向如歆見禮,恭祝齊王王妃福壽安康。
元晟與如歆皆是笑著應了,囑咐眾人不必多禮,只當是家宴過年罷了。隨即元晟宣了歌舞,一眾年輕女子上前,伴著樂曲輕舒水袖,輕移蓮步,婀娜腰肢,一顰一笑更顯風流。如歆心中不禁暗贊,這般的姿態妖嬈,不說男子就說自己身為女子也是頗為動心。
如歆藉著喝茶的時候偷偷一瞄,將士們的眼光早就被牢牢勾住了。而陶翔只顧拿眼往自己這裡看,如歆正覺奇怪,突然就覺察到了芸煙早就已經通紅的臉龐。心裡一陣暗笑,陶翔真是個呆頭呆腦的,哪有這樣盯著人家姑娘看的道理。
看芸煙心裡也是好笑,偏偏招惹上了這麼一個實心眼的呆瓜,好在陶翔雖然呆,但人也忠厚老實,芸煙跟了她也算不得什麼。哪裡就真的讓芸煙再等五年呢,那芸煙可就真成了老姑娘了。
如歆想的出神,輕輕握著杯子動也不動。元晟看如歆一直髮呆,兩眼都是茫然,低聲對如歆道:“想什麼呢,可是看這些舞姬出神了?”
如歆回過神白了元晟一眼,笑道:“可是想著一樁好姻緣呢。”
元晟挑了眉,“本王今日是要做媒人的,不妨再加上一樁。”如歆忙道:“哪裡要你做這個現成的媒人,橫豎我要好好的做媒人才是。”說罷拿眼一溜陶翔,元晟定睛看去,也是明白了,笑道:“我只當陶翔平日裡沒什麼看的上眼的,拖到現在也沒有成家,如今竟是在這裡。”
如歆正了神色,囑咐元晟道:“這兩個人,我是要撮合到一塊兒的,你可別插手。”
元晟笑著點點頭。
很快,歌舞也結束了,舞姬行禮之後並未退下。元晟舉起酒樽,敬齊國二等威猛將軍道:“金將軍近日操練辛苦,這為首的雪兒就賞了你罷,雪姬,可要好好服侍金將軍才是。”
被喚作雪兒的女子猛地抬起了頭,她是眾舞姬的領首,樣貌舞技皆是一流,驟然之間就要給人做妾,面上微微變色。可這畢竟是元晟的意思,不敢也不能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