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然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如果你們找寧舞鶴的事情被三舅舅發現了……”
何守忙回頭說:“我們一定一力承擔,不和姑娘扯上半點關係!”
徐善然失笑,待對方說完,才補完自己的半句後:“何叔叔不必如此,這本來就是母親他們該著急的事情。若是被發現了,你們一力推到我身上就好了。”
偌大的男人聽見這句也羞得滿臉通紅,不敢再呆,忙拱手告退。
綠鸚這時候悄聲和徐善然說:“姑娘,這位會不會回去就把事情告訴三舅老爺?”
徐善然微微笑道:“不會的,只怕他出去查清了寧舞鶴的訊息,為了寧舞鶴,還要替我瞞著一二。”說罷悠悠道,“到底是斬不斷的血脈相承啊。”
綠鸚對於這點十分贊同,時下不止男人有這樣傳宗接代的想法,妻子為夫,女兒為父,也是極肯犧牲的,便說:“就怕他們日後心思全在那寧舞鶴身上……”
徐善然笑道:“不過是短時間的權宜之計罷了。我難道還要與他爭這點東西?”
周姨娘一直在小佛堂裡敲木魚。
咚咚的聲音裡,那些外頭的喧鬧聲似乎都自她身周抽離,飄飄渺渺變成了天邊的仙音。
這院子裡的氣氛自那聲“姑娘落水”之後就有些不對勁了。
之前呆在院中的胭脂在一個小丫頭進來說了兩句話之後就神色匆匆地與那小丫頭離開了,還剩餘在這裡的幾個人似乎也有些人心浮動,她隱隱約約地聽見了那個‘五’字。
那小箭的聲音也沒有響起。
沒有響起,就是事情一切順利。
果然掉入了水中嗎?
她不疾不徐地敲著,想著。
不奇怪,這樣好的機會,她怎麼會不把握呢?
她做的許多事情,許許多多事情,又冷靜,又狠辣。
連自己的女兒,都被閃得在這府中無立錐之地。
現在她是不是藉著這個機會在府中徹查?
大抵外頭的人已經走了吧,她為著自己的名聲也不至於將事情弄到外頭去。
可她還是要迅速點。
再不迅速些,老國公爺就回來了,為了全家和睦計,一個孝道壓下來,只怕四老爺夫妻也不能說些什麼,這就一床被子遮了那髒汙。
今天晚上是最好的將事情鬧大的機會。
正好,正好。
她都等得不耐煩了。
這錦繡掩著髒汙的府邸,她早就呆得不耐煩了。
若是今日能不驚動任何人殺了徐善然。
徐善然落水,在查到大老爺身上的時候死亡,不管最終查出的結果如何,這懷疑的種子都是種下了,只怕日後這一母兄弟就要離心離德。
若是不能不驚動任何人。
那她正好直指認徐佩鳳。
如此徐府必亂,她也算不負恩主一番情誼了。
夜色似乎在一轉眼之間就降臨了。
周姨娘自佛堂前站起身的時候,小院子裡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小丫頭在角落打著盹。
她朝外頭走去,那迷迷糊糊的丫頭抬起腦袋看了她一眼,說了聲:“姨娘要去休息了嗎?”就又低頭打自己的盹去了。
周姨娘先回了自己的屋子。
貼身的丫頭紅綃神神秘秘的湊過來,說今日五小姐落水,差點就被外人看見的訊息,又說接著就發現那好好的欄杆是被人給弄斷的,徐佩東與何氏大發雷霆,要徹查呢,結果查來查去,不知怎麼的就在大老爺的院子裡頭吵上了。
周姨娘看著那丫頭笑了一下。
紅綃有些奇怪的摸摸自己的臉:“姨娘,怎麼了?”
“無事。”她說,隨手自首飾匣中拿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