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搖搖頭,“而他的母親從此再也不能回到現實中裡來,她不停說起他的父親,好像那個人昨天還在和他睡覺。她希望兒子當個警察,像他父親一樣。所以米歇爾就從家裡逃了出來,他不能想像去當個警察,因為他總覺得……有一天碰到劫匪,他媽的掏出來的會是他兒子的玩具槍!”
多茜怔怔地看著他,“天哪,這是真的嗎?”她用顫抖的語調說,“也許……我們該去安慰他一下……”
“不,多茜,我想不是。”凱說,有些無奈地看著女主角在另一個現實中一樣被騙得毫無還手之力,但米歇爾說那些時是如此真實,她確定他的肢體語言棒極了,當他背對著她時,他的表情多半同樣是沉痛的,而非在偷笑。“見鬼的……我甚至為此放了他半天的假!”她痛心疾首地說。
“可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
“不是真的。”凱義正詞嚴地聲名,不太忍心看到可憐的女主角在電影外仍被吃得如此毫無餘地。“說說他對你胡扯了些什麼?”
“哦,”多茜聳聳肩,“你知道我的家庭有些問題,很多年了……”
“抱歉,如果你覺得不方便……”
“不,沒什麼不方便,有些事因為太過頻繁,我都疲憊了,所以沒什麼力氣把它們當作隱私珍藏。”多茜嘆了口氣,“我的母親……念大學的時候總把自己裹得緊緊的,看上去很古板,所以她在結婚前被以前的男朋友甩了,他說她‘看上去像個老處女’,而去找了個熱情和衣服著暴露出身遠不及她的女孩兒!這對我母親的打擊很大,所以她有那麼一段時間……穿著一件暴露的連衣紅裙,到一家貧民區的酒吧裡和男人們打情罵俏,她想證明自己的魅力,證明自己不是真的沒人要。”
她嘆了口氣,喝了口咖啡,“當然現在她會說她那時很幼稚……可是她說她感謝那段日子讓她遇上了一個男人,他讓她快樂,也讓她痛苦。多可笑,她記得他的每一個細節,她說他有著一頭金髮,總在遠遠看著她,似乎想和她說話,她一直在等他,可是他最終什麼也沒說。最後,他消失了。是的,她一句話都沒和他說過,卻記掛了他二十七年!”
“這個……”凱說,“聽上去是個文藝悲劇片。”
“當你身陷其中時就不會那麼覺得了,再好的電視劇太長也會讓人審美疲勞,”多茜嘆了口氣,“我母親告訴自己她會在那裡等他一百天,如果他始終不出現,那就是說明他不愛她,他們沒有緣分。而他始終沒有出現……”她停了一會兒,繼續說,“她失望地離開了,並再也沒有去過那裡。幾年後她遇到了我爸爸,他們結婚了。”
凱點點頭,沒發表意見。
“可……我母親不是那種非常務實的人,”多茜苦笑著說,“她太浪漫,始終無法忘記那個金髮男人,當記憶一次又一次被溫習的時候,我不知道那有多少是她一廂情願的想像了。她經常說起那段單戀,說那刻骨銘心的感覺才讓她像個女人!她沉醉在那裡面。看吧,那少女般的情懷讓她現在看上去甚至比我還年輕漂亮,她很用心的保養,因為等待著和那個男人再次不期而遇!”
“她碰上了嗎?”
“當然不,”多茜說,“現實可不是電影。但就在昨天,我以為她碰上了。”她沉默了一會兒,“米歇爾提起他的父親,芝加哥的修車工,他和他長得很像……他母親是個家庭主婦,每天沉浸在油鹽醬醋裡,生活乏味。她每天歇斯底里,相信他父親愛的是另一個女人,她想和他離婚,可是又愛著他……米歇爾說他實在受不了每天吵吵鬧鬧的生活了,所以逃離了那裡,要過上一種體面的生活,衣錦還鄉地回他那個貧民區!”
“難道他父親……”凱不可置信地說。
“他說在二十六到二十七年前左右,他老爸那會兒還是個小夥子,有一天攢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