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受困於此,一個個慌不擇路地往安全通道里擠,這下子司爐長就算想阻止也無濟於事。在越來越明顯的顫動中,他一改先前的蠻狠和強硬,將出口還不到3分鐘的承諾拋之腦後,丟下電話也就跟著往安全通道口擠去。眾所周知,求生的yù望能夠讓人爆發出身體的潛能,人們一個個爭先恐後,司爐長即便仗著身強力壯也沒能擠回到他剛才的位置去,而這豎直向上的安全通道一次只能夠鑽過一人,眾人越是你擠我爭,通行的效率就越低。才幾分鐘的時間,靠近一號鍋爐的艙壁滲漏情況陡然惡化,縫隙處出現了一股股噴泉,艙板上很快漫起了積水。面對這種情況,司爐工們本該及時向駕駛艙報告並關閉燃油鍋爐,那樣即便不能拯救這艘船的命運,也能夠延緩它下沉的速度、確保多數人的安全。可這畢竟是由德國建造、所有權劃歸法國的郵船,一筆不菲的報酬事小,若是丟掉性命。可就完全划不來了。結果,這些早先由美國海軍招幕的司爐工們此時只顧著自己逃生,根本沒有一個人大義凌然地前去搶險。畢竟外面還有救生艇和一艘英國巡洋艦,只要離開這裡,巨輪沉沒與否他們活下去都是大有希望的。
人世間的一大悲劇是人們求生的希望愈迫切,厄運就來得愈讓人不及逃避。當安全通道口外側只剩下最後十幾個司爐工時,咚咚的響聲毫無徵兆地戛然而止。要知道在巡航狀態下,這裡十二臺燃油鍋爐中有九臺是處於運轉狀態的,它們原本保持著穩定而有節奏的機械轟響聲噪音響度比起蒸汽輪機要更加柔和,可隨著積水的增加,位於前部的鍋爐突然冒起了白氣,並隨之產生了噗哧噗哧的怪響聲,偏偏幾盞應急燈這時候也不明緣由地熄滅了。在幾近漆黑的環境中,留在安全通道外面的司爐工就差為了爭先後秩序自相殘殺了。
不知不覺中,他們腳下已積滿了冰涼的海水,而且可以感覺到非常迅猛的上漲速度。好在輪機艙的空間夠大短短一兩分鐘還不至於完全被海水淹沒,等到最後一個司爐工好不容易攀上了安全通道的豎梯,水漲到了正常人xiōng口高度,且呈現出一種駭人的洶湧翻滾狀……
“歐羅巴”號寬敝的甲板上,數百名美國大兵不久前還舒坦地曬著太陽。他們有的是戰後重返歐洲執行任務,有的是第一次以佔領軍的身份前往德國。前者在上一次乘船橫渡大西洋的過程中或許還經歷過德國潛艇的襲擊,對危險情況多少有些應對經驗,後者就被這種極其意外的狀況弄懵了。自從戰爭結束以來美**方就停止了戰時那種細緻周全的海上應急訓練,因為在高層看來,德意志第三帝國和〖日〗本帝國相繼毀滅後,僅有的潛在威脅就是單單陸軍強大的蘇聯,他們那孱弱的海軍實力還不及戰爭中前期的德國艦隊只需要英國派出一支分艦隊就能夠把他們在歐洲的主要海上力量封鎖在bō羅的海,想要到大西洋來鬧起德國人當年的風浪簡直是痴心妄想。結果,這些充其量也就掌握游泳技能的美國陸軍士兵壓根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該呆在甲板上還是直接登上掛在舷側的救生艇結果還有人倉惶不已的跑回船艙去了,而在下層的船艙裡,原本埋頭睡覺或各做各事的美軍官兵同樣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暈頭轉向。他們有的匆匆抓起背囊奔向甲板,有的響應船員號召前往漏損部位參加損管搶險。與這種混亂局面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靠近甲板的船艙以及通道幾乎沒有因為爆炸和臨時轉向而產生變化,地板和艙壁依舊乾燥整潔,絲毫看不到海水上湧的跡象這又在一定程度上麻痺了人們的感知。
“魚雷!魚雷!開火射擊!…,
郵船左舷,也就是先前被魚雷擊中的那一側一名美**官突然失心瘋一般大聲喊叫起來,並且抬起他的右臂直直指向舷側。一些士兵剛剛取來步槍便在這名軍官的指引下裝彈射擊,噼噼啪啪的槍聲剛,
開始是十分稀落的,零散的子彈射向兩三百米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