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程佳華放下右手提著的一個黑色物體說。他放下的黑色物體,就是他的吉他袋子。
我指著他的吉他袋子問:“你的吉他也找回來了?”
“嗯,拿回來了,朝思暮想啊。”程佳華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吉他袋子,又抬起頭道,“其實你今天該一塊兒去的,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見著大老虎。”
“老虎?”我想起了在賓館裡聽到的那聲虎嘯。也就是吞掉張大叔的那隻老虎。
“對,大老虎。”程佳華踢著煤灰說,“就是吃掉——”
程佳華突然想到了什麼,止住了話語,繼續踢著倒下的爐子。
我眯起眼睛微微一笑,然後指著他的吉他說:“這樣,你的吉他找回來了,就唱支歌來聽吧?”
“我想聽歌。”我接著補充道。
程佳華停下動作,又抬起頭。他用拇指蹭了一下鼻子說:“好吧。”
“來這裡。”我拍了拍身旁的水泥臺,對他微微笑道。
程佳華順滑的拉開吉他袋子的拉鍊,取出裡邊兒的吉他。在我的幫助下,他坐到了我身旁。
“天吶,這裡好高!”程佳華抱著吉他,膽怯地朝下望了一眼。
“別去看就好了,這才幾樓,你人高馬大,摔不死的。”我有些好笑的看著他道,“快開始吧。”
程佳華還是忍不住往下望了幾眼。他撥了幾下琴絃,調了調音,他問我:“唱什麼?”
“隨你。”我松下脊椎,直直的將手撐在水泥臺上。
程佳華往外眺了眺,他往左轉頭,對向變得金黃的暖陽說:“既然有夕陽,就唱《故鄉》吧。”
“好啊。”我說,我沒聽過他說的這首歌。
程佳華按著琴絃,清了清嗓子。一會兒,他熟練的撥動起琴絃,彈出類似於前奏一樣的調調,之後,他變換起一幅滄桑有加的嗓音,果真配合起琴聲伴奏,唱出詞兒來。
“天邊夕陽再次映上我的臉龐,再次映著我那不安的心。
這是什麼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涼,那無盡的旅程,如此漫長。
我是永遠向著遠方獨行的浪子,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在異鄉的路上,每個寒冷的夜晚。
這思念它如刀,讓我傷痛。
總是在夢裡,我看到你無助的雙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喚醒。
我站在這裡,想起和你曾經離別情景。
你站在人群中間,那麼孤單。
那是你,破碎的心。
我的心,卻那麼狂野。
……”
歌曲一完,程佳華突然撥弄出一個曲子之外的音調,曲與歌,戛然而止。
他清了清嗓子,抱著吉他,轉頭問我:“感覺怎麼樣?在那賓館裡冷了兩宿,喉嚨有些不舒服。”
我正回憶著他唱出的歌詞,沒來得及回答他。
感覺怎麼樣?我心說,我真想一把將你推下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筆記
這種歌詞,分明就是讓我聽麴生情。
我忍住那股一湧而上的情緒,以玩笑的語氣問他:“你這是撥弄琴絃,還是在挑弄我的心絃?”
程佳華一臉無辜,他抱穩吉他說:“沒有啊,你說什麼呢?”
他轉過頭,深情的閉上眼睛,對著面前陶醉道:“我只是在借景抒情。”
借景抒情,還胸臆直抒呢。我不知道是程佳華是故意裝懵,還是情商太低,我回答他說:“抒情不假,但是你這情意抒得不是時候,而且還越抒越多。”
想起和你曾經離別情景。
我看著夕陽下的萬物,耳朵裡還在不停縈繞著這句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