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是一夸脫裝的,而不是一加侖裝的,就像長了一個小膀胱——有些女人的大一些,有些女人的小一些。休看看我,好像我在說瘋話。“男人就沒有這個問題,”我對他解釋說,“你們不需要像我們那樣儲存。你們的性慾就像水龍頭一樣,隨時可以開啟,而且源源不斷,如同在水池裡取水。”“是這樣嗎?”他說,你是在生物課上學來的這些東西嗎?”“有些東西是不記錄在書本上的。”我說。“顯然如此。”他大笑起來,好像我在開玩笑。我一半是在開玩笑,一半是認真的。我確實相信,女人的性慾是有限的,一旦用盡了,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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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節:美人魚椅子(34)
現在我知道自己錯了。沒有罐子,無論大小,只有水龍頭。所有的水龍頭都連線在一片深不可測的愛慾海洋上。大概,我讓自己的水龍頭鏽住了,或者什麼東西把它堵住了。我不得而知。母親在那些日子裡也變得安靜起來。她不再提起去修道院給修士們煮飯的事。她把它們交給了蒂莫西修士拙劣的廚藝。我不斷地想起休說過的話,他說母親擺脫負疚感的心態可能還會出現。我很擔心。我每次望著她,心裡都有一種感覺,好像一個巨大而可怕的東西正被鎖在地窟裡,隨時準備衝出來。在母親埋葬了自己手指之後的一兩天內,她暫時恢復了老樣子。她又像過去那樣漫無邊際地講起話來,她講到要把六個人的菜譜換成四十個人吃的分量,講到朱莉婭·蔡爾德,講到教皇無謬論,又講到邁克。她幸好還沒有風聞到邁克修行佛教的事情。我的母親通常無話不說,很少把心思藏起來,然而,她現在卻非常安靜。這不是一個好跡象。我無法鼓足勁兒,或者說鼓足勇氣,再一次向她詢問關於多米尼克的事情或提起父親的菸斗。凱特幾乎每天打電話來。“你們倆還活著吧?”她會問,“我也許應該過來看看你們。”我肯定地告訴她,我們很好。我不想讓別人打擾,她明白我的意思。休也打過電話。但是,只有一次。那是我坐在美人魚椅子上感到閘門敞開之後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我和母親正在觀看一個長雪橇比賽節目。休嘴裡說出的第一句話是,“咱們別吵了。”他想讓我為上次的事情道歉。我聽得出來。他正在耐心地等待。“我也不想吵架。”我只能說到此為止。他又等待了一會兒。他大聲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希望你已經重新考慮過,改變了主意,決定讓我到海島來。”“我根本沒有改變主意,”我說,“我仍然覺得我應該自己處理這件事。”這些話聽起來很刺耳,所以,我試圖緩和一下語氣。“請你儘量從我的角度想一想,好嗎?”他機械地說了一句,“好吧”,但是,我知道他不會的。這就是同天才人物一起生活的悲哀之處——他們已經完全習慣於永遠正確,他們壓根沒有不正確的時候。在我們講話的時候,一陣令人兩眼發黑的疲倦向我襲來。我沒有跟他提起多米尼克,以及我如何懷疑他跟母親有牽連,我知道休肯定會將這一切解剖個半死。他還會告訴我應該採取什麼樣的行動。但是,我想憑自己的直覺行事。“你什麼時候回家?”休想知道這一點。家。我怎麼能夠告訴他,此時此刻,我迫切地需要從家裡逃走。我感到一陣衝動,想跟他說:求求你,我現在想自己生活一陣子,走進我的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