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可沒想到在他一抬頭望向徐慎行灶臺時,卻發現那個少年正向鍋裡傾倒去腥的料酒。
這並不稀奇,關鍵是他傾倒的手法。
只見刀光連閃,半空中的料酒居然頃刻就變成了幾截,其中有些落入鍋中呲呲作響,有些則被徐慎行一刀拍開,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水槽之中。
這正是莊大羅的師傅胡一鵬最得意的‘刀量’之術!
不僅如此,就連鍋下之火都隨著少年的動作時而大盛起舞時而衰弱畏縮。
雖然少年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操控爐火的動作,但莊大羅卻明白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對方在用真氣來影響爐火,這樣的技巧無疑正是‘氣候火’。
莊大羅只覺得自己胸口發悶,眼冒金星,腦子裡一片混亂。
怎麼可能?就連那些頂尖名廚都用不出來的技巧,為什麼這個毛頭小子用的如此熟練?他那起鍋拋鍋的動作為何如此有大家風範?甚至烹飪時的那種氣度……還隱隱勝過了自己的師傅胡一鵬?!
錯覺!肯定只是錯覺!嚇不倒我的!
刀量之術姑且不論,氣候火可是需要相當程度內力做基礎的!這種毛頭小子怎麼可能會有後天小圓滿程度的內功造詣!
莊大羅拼命按捺住心裡那種驚惶之情,繼續烹煮自己的三味醋白鯉。
只是心已亂,做出來的東西自然已經不是自己頂尖的水平了。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場的廚師們雖然廚藝都還不錯,但又何曾見識過胡一鵬的絕技?只是覺得徐慎行這位少年公子的動作流暢非凡,整套動作渾然天成,連一點刀刻斧鑿的痕跡都看不出來,讓他們看的如痴如醉,感覺一下子就結束了。
不過莊大羅那邊看起來也是輕車熟路,動作嚴謹有序,看來也頗為不凡,只是後來收尾的時候有點毛糙。
在他們看來,勝負似乎一時之間還難以定論。
話分兩頭,在兩人都施展過人廚藝的同時,德高望重的鄉老,年近九十的趙家老爺子也在縣丞的攙扶下來到了珍味坊的大廳中落座。
在大夏,這些耄耋之年的老人都是祥瑞,任何人都有供養的義務,就算犯了罪也不會有人追究,最多也就拿他的子孫頂罪,若是傷害了這種人,別說跑到天涯海角武捕頭都不會放過你,一旦抓住就是千里流放,就連喜歡和官府作對的綠林中人見了都會吐上一口唾沫,罵一聲活該。
普通的耄耋老人都是如此,更何況還是德高望重的趙老爺子?即便是縣丞見了他都得叫一聲老太爺,小心地攙扶。
“唉,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想當年老夫一頓飯能吃一升米和一條烤羊腿,現在胃口大減,每天的飯菜只能吃上一茶盞,葷腥也不想吃,只能配上一勺小鹹菜,你說這比試請老夫來又有什麼用呢……”趙家老爺子坐到專門為他搬來,還墊了不少軟布的太師椅上,還拉著縣丞喋喋不休地說道。
“還不是因為您老人家德高望重,說出來的話最能服人麼。”
就算是被噴了一臉唾沫星子,縣丞也不敢擦,只能陪著笑說道。
不多時,兩道看起來差不多的‘三味醋白鯉’就被端了上來。
為了避嫌,所以並沒有告訴趙老爺子和縣丞大人兩道菜分別是誰做的,要等到塵埃落定之後才會揭曉。
而此時珍味坊外則已經聚集了一大批看好戲的人,簡直比衙門升堂公審時還要熱鬧。
“咦?”
趙老爺子鼻翼輕扇了一下,本來半閉著的眼睛微微睜開,望向了其中一道。
“這一盤的香味餘韻悠長,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