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經過了年輕時皮相為主,中期捨棄皮相追求演技,到現在完全根據角色需求來決定皮相的各個階段,聽導演調侃,他也不以為意,反而笑著說:“那好,分紅不能給我少了。”
陳謀哈哈大笑,宏成本身就是投資人之一,說到底,他才算是這部電影裡給梁洲打工的。他拍著梁洲的肩,“你別忘了我的導演紅包才是。”
陳謀對梁洲演技十二萬分的放心,根本不說戲,要求只有一點,和第一部的任務性格銜接起來。轉頭找了葉言言講戲。
葉言言走過來,和梁洲目光對上,她微微有些不自在。沈旭暉醒來後沒多久,梁洲單方面的微信就停止了,他們之間已經完全斷絕了聯絡已經有半個月時間。梁洲看到她,虛點了一下頭,轉身走開,留下空間給導演說戲。他的言行動作再普通不過,葉言言說不出自己心裡的感受。也許就像麗娜和她分析的那樣,她的內心深處也許還有眷戀。
有些感情,有些人,不是想忘就能忘,要剔除乾淨不留一點痕跡,必然是要傷筋動骨,長久消磨的。
她微微垂下眼,把所有的想法和心思都藏在了平靜的臉下,認真聽導演說戲。
後半部故事,直接就從宮廷矛盾作為切入點。太子受宮人挑撥,認定子虞是害死母親的兇手,於是暗自搜尋罪證,以求在皇帝面前為死去的皇后正名。幾次呈證據到皇帝面前,都被他駁斥。太子認為子虞從中作梗,越發厭惡她,在東宮內飲酒時脫口而出,“他日我若戴上白帽子,必要將那賤人戮屍洩憤。”
所謂白帽子,王字上面加白,就是皇。白帽子還有出喪之意,太子醉後犯大忌的話語,被人偷偷傳入步壽宮內。
子虞聽聞,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內心暗驚。
今天拍攝的戲份,場景在傍晚的步壽宮庭院內,燈光開啟,機子到位。導演高聲喊開始。
梁洲帶著太監邁過宮門,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拍戲,但經驗老道,走了幾步,已經完全調整好,神態動作無可挑剔。
庭院裡站著個女子,垂頭擺弄花盆,她穿得樸素,金簪朱釵一樣也無,皇帝身邊宮人以為是宮女,進門時喝了一聲,“大膽。”女子轉過身,烏髮蟬鬢,姿容美麗。宮人嚇了一跳,聲音都軟了,“娘娘。”
梁洲眸黑如夜,笑容溫和,完全就已是皇帝——懷灝的樣子。他緩步走上前,輕輕執起她的手,用絲絹擦去泥屑,“這樣的事交給下人做就是,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子虞纖長的睫毛輕輕一抖,嘴角一勾,笑容卻沒有達到眼裡,“花草也是有情之物,細心呵護才能結出好果。”
皇帝看著花盆外剪了一地的枝葉,問道:“枝葉沒有枯,怎麼就剪了。”
“枝葉雖然繁茂,但是長勢歪斜,壞了整體景緻,只好忍痛剪了。”子虞回道。
皇帝不語,輕輕揉著她的手,語調隨意,“旁枝末葉就算了,主杆就不能如此隨意修剪。”
子虞垂下眼臉,把心思全遮掩了起來。
皇帝牽著她走入殿中,早有宮人備好了茶水點心。
子虞換過衣裙,出來服侍,親力親為不假手宮人,行止謹慎而優美。皇帝看她半晌,忽然開口:“聽說太子對你無禮,我已罰他閉宮自省。”
子虞微微詫異,隨即道:“不過言語之失,沒那麼嚴重。”
皇帝卻語氣平淡道:“一國儲君,不知尊長理應當罰。”
子虞不再相勸,轉身沏茶,目光投向騰起的白色熱氣,背對著皇帝,臉上殊無表情。
一日縱敵,數世為患,何況對她懷有恨意的是儲君,不難想象,寶座交替的時候,她也將付出身家性命的代價。
雙手托起茶盞,片刻功夫,她已下定了決心。
”ok,過!“陳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