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殿下宴請近臣,身為臣子,當要顧全大局。”
意思是太子的面子你得給,不然別人看了不像話,主子要請奴才,奴才還要挑三揀四的蹬鼻子上臉,說不去就不去,主子的面子往哪擱?!
“不就是吃頓飯麼,我又不缺那頓飯!”沈文昭嘀嘀咕咕,不敢像對太子似的放開喉嚨和自己的哥對著幹。人就是這樣,誰縱著他,誰讓著他,誰由著他,他一清二楚,因此誰能欺負、誰不能欺負,誰能敷衍、誰不能敷衍,他也算得清楚明白。沈文昭也是人,當然也脫不了套路,他知道太子縱著他,他就由著性子去做,明知道太子是儲君,儲君的面子有天大,輕易駁不得,但他就是不想拗著性子去奉承,想來一半是人性,一半是他自己的本性吧,豪俠的性子,哪裡那麼容易為誰折腰?!
“沈家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避尚且避不及,你還要遞個話柄到別人嘴裡麼?!”
太子的恩寵就是一把火,沈家架在火上烤著,烤得難受極了,可沒有退路,只能在火上乾熬,一族人唯一能做的,不過是儘量收斂,說白了就是夾緊尾巴做人,別落下話柄,不讓別人有機會嚼舌頭!
“……我去便是了,急什麼!”憋了半晌,他愣頭愣腦地說了句不佔理的橫話,彷彿是火氣憋不住了,藉著說話放出來。
他大哥擺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見他氣哼哼的,一副梗脖子的模樣,就說他:“說來說去都是為了你,為了咱們家,你也不必煩成這副樣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道理還要我說?!”
把么弟教訓了一通,得了他一句準話,沈家大哥回他的右相衙門去了。
這天天剛擦黑,就有東宮的內侍來請,人數還不少,像是怕他半路溜了或是壓根不願意去,人手先預備齊了,抬也得把他抬過去!
既然答應了自家大哥,沈文昭當然說話算話,說走就走,這頭剛抬腳,那頭內侍頭領就攔下他,說殿下說了,都是自己人,大人還是換了官服再過去吧,這兒有預備好的常服,您換一換?說完往後退一步,後邊過來一個小內侍,手上捧著一套月白色的常服,不用瞧,料子和做工都是頂尖的,沈文昭本想說不用,後來想想,去都去了,索性一順到底,換就換吧,省得一會兒見他沒換,太子那兒又有話說。
沈文昭樣貌四平八穩,身條卻是出挑的,直直溜溜,各處都合著度,頗有點“東家之子”的意思,增一分減一分都過猶不及,就這麼好!架子好,衣裳好,穿上以後四平八穩也有了幾分風流態。
第69章 落定
這麼樣的沈文昭站到太子面前,太子殿下當時就是眼前一亮,還沒喝酒就先自醉了一半,他迎上去,一張臉上淨是笑意,“子虞,衣衫挺襯你,孤沒挑錯!”
沈文昭不動聲色地一閃,堪堪避開太子追逐而來的手,站到了另一邊。太子殿下想是早就慣了,也不惱,笑笑地打量他,似乎總也瞧不夠。他打量沈文昭,沈文昭也在打量他,不過一人明目張膽地盯著看,一人暗地裡用眼角的餘光看。
太子看他,是越看越愛,他看太子,卻是越看越不知該如何待他。
蕭恆今日也換了常服,沒有束髮,就這麼散著,他一頭濃髮,黑得泛青,長了,披散下來直垂到腰際,本來挺好的,再穿一身朱衣,越發襯得眉目深邃,有稜有角,要身段有身段、要樣貌有樣貌,也是個漂亮人!
然而這副樣貌落在了沈文昭的眼裡,他就覺得那頭髮太厚太長,長得都煩人了。微微一蹙眉,他畢恭畢敬地擺了手勢請太子殿下前邊走,蕭恆又看了他好多眼,笑著往前去了,他跟在後邊,覺得莫名其妙——笑什麼呢?什麼事這麼好笑?
他不知道蕭恆這是在朝那個即將到來的“兩情相悅”微笑,他費盡了力操碎了心,今天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