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頭,不再思考,深吸一口氣,我道:“此事定與燕王有關,先不必追根究底,救人要緊,師伯,助我。”
棄善伸出手,按在我肩,醇和真力如泉水般源源湧進我丹田。
我調息半刻,睜開眼,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道:“兩位賀蘭教主,你們要在這裡處理家務事,我也有我的事要做,咱們各不相干,如何?”
“只是,”我這句話卻是對賀蘭悠說的,“紫魂珠之事,不勞賀蘭教主費心,你的好意,我是萬萬不敢受的。”
身後,沉默無聲。
良久,卻聽賀蘭秀川一聲輕笑:“侄兒。。。。。。我一直覺得你厲害,這一年來,你能將我逼至如此地步,真是不得不佩服。。。。。。可惜現在,我突然開始可憐你了。”
他放聲長笑,極其痛快,“侄兒,你可聽說過,賀蘭家難得的幾個情種,都是什麼樣的下場?你若不知道,便去好好翻翻宮中教主密室最裡間的那本冊子,一定會很有收穫。。。。。。哈哈哈哈。。。。。。”
笑聲裡,紫影翔若飛鳳,瞬間穿越大殿,流光般掠過前方人群,紫袖翻飛間,笑聲盪漾裡,血光飛濺,在雨幕中開出暗紅的花,侍衛們如被割草般,無聲無息的倒下一大片。
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他這一刻的笑聲裡,竟也隱隱有悲憤蒼涼之意。
直起身,極目遠眺位於西六宮內的擷英殿,今夜,我那個多疑的父親,就宿在沒有後妃的殿中。
我不去看身後的人,只淡淡道:“走吧。”
手指按上冰冷的照日劍,心卻熱血激烈,巨濤拍岸,悍厲不回。
父親,你逼我如此。
事到如今,再無退路。
唯一戰矣。
[正文:第一百七十一章 玉碎宮傾血正殷(四)]
後宮。
此時正亂成一團。
幾乎所有住有人的宮室,都於一夜間爆發怪疾。
嘔吐腹瀉,頭昏口渴,心跳加快,手足抽搐。
太醫們被焦急的宮人們扯著滿頭大汗東奔西跑,疲於奔命,在各宮之間鼠竄,惶惶然如驚弓之鳥,密集慌亂的腳步聲響在雨夜的宮道之間,咚咚之聲宛如地獄催命的擂鼓。
其實不過是看來可怕而已。
這傷神散不過是喜好惡作劇的揚惡偶一為之的玩意,以貫眾,千層塔,及己等藥草,混合幾樣其餘藥物煉製而成,專用來懲治那些罪不至死卻又需要教訓的人,我對於煉丹製藥向來無甚興趣,不求甚解,我只管記得用就好了。
可惜,在去擷英殿的路上,我得到回報,父親沒喝下摻有藥丸的茶,事實上,今晚,我自坤寧宮離開後,父親便不曾進食飲用。
我接報後冷冷一笑。
無妨。
自有它法懲之。
遠遠看見擷英殿外,負責護駕和宮禁守衛的上十二衛侍衛親軍兵甲不卸,嚴陣以待,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最外面一層,還是端槍平舉,蓄勢待發的火槍隊。
做了壞事的人總是心虛的,這般鐵桶似的圍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父親不僅調來了禁衛親軍,只怕也已經乘夜派人至宮城外調兵。
棄善作為四大弟子之首,自非等閒,看見我的火花令後,他立即召集了全部在京暗衛,一部分跟來皇宮,一部分留在宮外和城門處接應,還有一部分,立即趕往各位掌兵的將軍駐守之處,堵截皇宮出來的任何傳令者。
他的命令是,凡是從宮中出來的,便是隻蒼蠅,也得給我攔下!
一路疾馳,他自然將這番安排告訴了我,我淡淡聽了,道:“其實只需去朱能處便成了。”
他愕然。
我道:“你不瞭解皇帝這個職司,所謂凜凜惕惕如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