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是誰?”
楊熙還是不看他:“郡主。”
“她不是你的主人了,現在你們都是我的屬下,是我!”朱高煦忍不住,終於咆哮。
楊熙這才看他一眼,平靜道:“可有旨意?”
朱高煦怔住,求助似的看向父親,父親皺了皺眉。
楊熙繼續道:“至今為止,末將未接任何旨意詔令,指示郡王為不死營新主。”
朱高煦僵立在地。
我立刻,火上澆油。
嘆息,輕輕一聲。
“解甲。”
哐啷一聲,三十七人齊解甲,閃耀烏光的鑲鐵皮甲,被整齊如一的擱在每人腳邊地上。
“休息。”
三十七人無聲坐下,煙塵不驚。
朱高煦已經氣得話都不會說了。
父親淡淡睨我一眼,道:“你想證明什麼?不死營只聽你一人號令?可你也聽見了,楊熙說了,只要有旨意,他一樣認高煦為主。。。。。你不會還想證明,旨意對你的不死營也不如你輕輕一句話有用吧?”
我彷彿沒聽出他最後一句裡的惡意,也不回答,只抬起手,對著楊熙,驀然豎指一劃。
隱約間似可聞錚聲輕響。
紅影閃動,三十六人立即一躍而起,而楊熙一旋身已到了陣外,側對著我,自懷中掏出一幅三角紅旗,亦向下一劃。
佇列迅速變動,紅影穿梭,我於高臺之上,手指快捷如撥如彈,無聲揮、點、圈、展、挑、抹、捺、勾,劃,而楊熙立於我座位之下,展旗獵獵,手勢剛勁明決,隨著我的手勢,幾乎是同時般,揮、點、圈、展、挑、抹、捺、勾,劃。
沉默如啞語,快捷似飄風,高臺之上,指若翻花,高臺之下,旗若流火,無聲呼應間,端的是奇妙而美麗的姿態。
而三十六條紅影,翻飛轉側,步履流電,依據那不同手勢旗語,變化出無數極精微極奇妙的陣法,鋒矢,偃月,衡軛、九宮、半月,魚鱗、八風、雁行、恆陽、天應。。。。。。有上古名陣,有今世奇陣,更有外公自創的,等閒人等不能窺其堂奧的精妙陣法,更多是霸道的殺陣,雖只區區三十六人,然陣法排布之間,殺氣凜冽之意自生,竟似隱約可見血色瀰漫,依稀可聞廝殺嚎叫,連明亮的日光,都似被隔絕於肅殺陣外,如水般大片大片的被潑了出去。
“百年沙場,千載名陣,月照黃沙,血染荒茅。。。。。。”我停下手,悠悠笑道:“傳上古名陣因覆滅生魂無數,陰寒詭秘,自生殺意,如今看來,倒確有幾分意思。”
父親早已變了臉色。
他也是久戰將軍,自然發現這些陣法,有很多,不死營並沒有用在戰場上。
而原本站得離不死營很近的朱高煦,早已被那三十六人的殺氣與真氣逼出了好遠,臉青唇白,不能言語。
我斜斜靠著椅子,懶洋洋笑道:“父親,你是聰明人,看到現在,當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父親默然,半晌道:“為何不肯將不死營給高煦?你擔心他不能善待不死營?當初淝河之戰,是楊熙帶兵救了高煦,算起來是救命之恩,高煦不會虧待他們。”
就是因為這個,更不能讓不死營劃歸高煦統屬,我心中冷笑,面上只淡淡道:“他不配。”
不待父親發作,我抬手指向已經站回筆直隊形,氣息穩定的三十六人道:“一個沒有武功的首領,能駕馭這人人武功不弱的強軍?一個只會粗淺陣法不懂奇門八卦的首領,能夠如臂使指的指揮陣法強絕的不死營?一個半路出家奪人嫡系的首領,能夠理解並使用不死營鐵血訓練和百戰沙場練就的默契?父親,我告訴你,指揮不死營,單憑蠻力,不夠,單憑兵書,不夠,單憑地位,那更不夠!”
“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