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團……身體當中就有什麼東西慢慢地現出暗紅色的光亮。
最終變成一顆圓滾滾的球——密密麻麻的球被同樣密密麻麻的纖維纏繞其中,就彷彿一顆又一顆眼珠隱藏在血肉與面板之下,叫人心生寒意、頭皮發麻。
奇怪的是,變成這些發光的圓球的,都是妖魔的魂魄。
而修士們的魂魄,則逐漸被消融,好像被分散為純粹的靈力了。
遊魂們見到如此情景正詫異,卻見奪舍了大成玄妙境界修士身子的蘇玉宋走了出來——神色不大對勁兒,就連動作都稍顯怪異。倘在平日裡,就該心生疑惑了。可是今日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已經太多,因而他們並未在意,反倒去問“師兄怎樣了”、“師兄可說了我們怎麼做”——
這而蘇玉宋便沉默地看了他們一會兒,忽然道:“師兄要不成了。你們進去瞧瞧吧。”
聽聞此言,遊魂們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有些失魂落魄之感。
倒不是說這些遊魂們之間有多麼情真意切。而是說,他們原本就在一條船上——此前都是長老們手裡的工具罷了。
除去蘇玉宋與卓幕遮之外,餘下這些遊魂連長老的面都未見過、連長老的來歷都不是很清楚。長老們的所有意願,都是由兩個偽聖傳達的。而此前得知長老們要將玄門拋棄,人人心中都有些惶惶之感——他們本就是長老們用來滲透、控制玄門的工具。如今狡兔死,豈不就要烹走狗了麼?
因而蘇玉宋與卓幕遮打算自立,這群人都並無二心。
可到這時候,師兄師姐的算盤已完全落空。若不是他們運氣好,此前的火雨也許連他們也一併殺了。
他們這些遊魂,如今當真成了沒什麼依存的遊魂。而今卓幕遮已散去,再聽聞蘇玉宋也“不成了”……立時更加惶恐失措。
因而他這話說了,只隔一會兒的功夫便有十來人轉身進了那呼嘯的火雲中。餘下的幾個也要動身,這蘇玉宋卻猛地變了臉色,厲喝:“定!”
但這群人,並未被一同定住。
蘇玉宋是在煉化遊魂的時候動了手腳。可這些人當中,並非人人都是被他與卓幕遮煉化而來的。
共濟會的遊魂裡,資格最老的當屬清量子。然而那清量子最先被煉化出來,做得並不完美。就如同許多工藝一般,總得一點點地研究、改進,技術才能逐漸趨於成熟。因而是到蘇玉宋、卓幕遮這時候,才終於算是可堪大用。於是此後的事情都由他們來做,而在此之前的,就不會中他這一招了。
餘下九人。被他定住了五人。另外四人先愣,而後猛地轉臉往外看——他們先想到的可不是蘇玉宋要對他們下手,而是想他發現了什麼敵情。
便也是在這一愣的時候,那五人的身子齊齊傾倒。蘇玉宋收去他們的魂魄只在一瞬之間,吞噬也只用了兩息的功夫罷了。等那四人覺察到事情不對勁兒、再來看他的時候,猙獰而癲狂的神色又從他臉上露出來——
“好……好……好啊!再來點兒!”他瘋狂地大叫。只一抬手,頃刻間又轟碎另一個真境遊魂肉身的腦袋——如同剝殼取肉一般一把將他的魂魄抓在手裡、嘴巴猛地裂到耳邊……當著諸人的面將它活活吞吃了!
雲山的蘇玉宋怎麼看都算是個正常人。方才的蘇玉宋雖已癲狂了,但還能強行壓抑自己心中暴戾的情緒。到如今再吞噬六人的魂魄,似乎曾屬於他自己的那一部分愈發地少了。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疊加、雜糅到一起,構成了一個空有蘇玉宋的記憶、名字,但餘下的卻與從前的人沒一點兒關係的怪物了。
這樣的怪物,即便是同屬“怪物”的遊魂也怕。
那餘下的三人大驚失色,飛身便退了開去喝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但眼下的蘇玉宋,渾身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