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可怕的、暴戾的氣息。一雙眼睛變得血紅,嘴巴也張得極大。並不理會他們的喝問,也視隨後發覺情況不對、又自火雲中衝出的那十幾人為無物。只在口中道:“不夠呵……還不夠呵……如此我怎麼去宰了那小畜生……再宰了那兩個女魔頭?!拿來……都拿來!!”
他這話音一落,飛身便往人群中撲擊過去。
遊魂們雖說自稱精通道統、劍宗的法門。但曉得一門道理與切身實際地修行、體悟了可是兩碼事。他們奪舍了肉身,可沒有心境與體悟,並不能發揮出這些肉身的全部力量、亦有不少神通沒法子施展。否則此前的兩個偽聖,也不至於以堂堂太上的境界、被一群玄門正宗的高階修士追著打。
他們這群人,比妖魔更擅道法、比修士卻還不如。如今沒了對玄門的掌控,境地的確是很尷尬的。
也正是因此——雖說此地餘下這些遊魂倘若聯起手來、花上一些力氣與代價,也足可將這瘋狂了的蘇玉宋擊殺。然而如今……他們卻都沒有什麼非要爭鬥、非要留在此地的理由了。
見蘇玉宋洶洶殺來,最後的一點人心也散了。
半個時辰之前他們將倖存的玄門修士驅離此地。半個時辰之後,他們自己也要離開了。此前那些修行人走時還向雲山拜了拜、曉得此生大概再見不到這神聖的祖庭了。到如今……遊魂們連拜的功夫和心思都沒有,一時間往四面八方遠去,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境的強者打定主意要逃,倘沒有強力的禁制與足夠的神通,即便是玄境高人一時間也沒什麼法子。這蘇玉宋追了一氣,只再擒拿了一個得道真人境的遊魂、亦吞吃了。再舉目四顧……便只瞧見荒原上洶湧的亡魂、與那兩個巨大、詭異、卻堅定不移地往雲山行進的身影了。
可此時在他眼中,除了李雲心之外可瞧不見別的。停也不停、愣也不愣。仰天怒吼一番之後身影一折,化作一道血色的流光,直往雲山而去!
到這時候管他什麼大局、將來、長老……只想滅殺了那李雲心而已!
但有別人看到了他。
——遠在數十里之外。
“這麼看他們也不知情——這些共濟會的人也不知情。”
說話的人乃是睚眥。
戰事到如今,異變疊生。但無論如何對於妖魔而言,似乎都算得上是一個完美得出乎意料的結果——玄門修士被幹掉了。桀驁不馴的諸路妖王也被消耗了。荒野之上滿是亡魂,而巨大的骸骨甚至在向雲山進發。或許……今日便能將雲山攻破、達成妖魔們前所未有之千古壯舉!
然而此刻理應是勝利者做派的通天君睚眥,看起來卻並不是很好。
因為他的左臂沒了。不但是左臂沒了,左耳、以及小半邊腦袋都沒了。
彷彿是有人拿一柄大刀來斬他。他閃躲卻沒有躲過去,因而刀口斜斜切過、將這些都斬掉了。
這傷勢,若是人早死了。但他畢竟是龍族——乃是妖魔之中的妖魔。如今看他身上這平滑的傷口都已經被金血封住。只是頭髮散亂,看著有些狼狽。但說話中氣頗足,該是性命無憂。
他如今站在一處高崗上。他的身邊,則是琴君。另有那頭金角巨猙的屍體、以及更多的、數以千計的妖魔屍體。
這些屍首的死相也怪。都沒什麼傷痕,只是身子乾癟。彷彿魂魄以及生機都被什麼東西活活抽走,動作神情還停留在生前一刻。可見死得突然又迅速,全沒什麼反應的機會。
而他身邊那琴君的模樣瞧著也不是很好。
雖說衣衫未亂,身上也沒什麼傷痕。但面無血色臉頰深陷,嘴唇從粉嫩的紅變成了青白……彷彿剛剛大病一場,還沒有恢復元氣。
“只怕都是為別人做了嫁衣。”琴君的聲音也陰冷起來,幾乎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