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髮,即使在睡夢中也皺緊的眉,眼眶深凹著,睫毛蓋著的烏青顏色襯得他非常憔悴;肌肉因為酗酒而變得鬆弛、萎縮,加上他一定沒有認真進食,身上瘦得不成樣子。
伯爵斜坐在床頭,拉起艾瑞克的手——這雙手因為主人肆意糟蹋身體,即使在溫暖室內依然顯得冰冷;他能清楚的摸到因為握刀而磨出的老繭,但是此刻全然感覺不到這雙手應有的力量。
被他傷害了的這個人到底要逃避多大的痛苦才如此的虐待自己?
“我愛的人……這錯誤應該由我來承擔……”
悔恨和痛苦以一種更大的力量衝擊著他的感情,伯爵閉上乾澀的雙眼,將那雙蒼白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船艙裡漸漸的變暗了。
大雨夾著狂風,在廣闊的海面捲起巨浪,即使是哈迪斯號這樣的優良船隻也能拼命穩住自己,才好不容易在港口裡安全的停靠下來。
船已下錨,但是船艙裡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風浪的肆虐;拋上拋下的感覺讓人頭暈腦脹,經驗淺的水手只能冒著風雨到岸上去,以免就此患上暈船症。
海浪打得哈迪斯號東倒西歪,沉睡的人臉色越來越差,突然掙開伯爵,扒在床邊劇烈的嘔吐;然而除了酒精和胃液,艾瑞克什麼都吐不出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吃東西了,胃袋裡都是酒精。
管家們立刻被叫進來,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幫那個沒有意識的醉鬼收拾了氣味刺鼻的嘔吐物,換掉床單,勉強餵了一些濃湯和清水給胃中空空的人。
阿里拿來了熱水和毛巾,伯爵隨後就將所有人趕出了房間。
他輕手輕腳的脫下艾瑞克的睡袍,就著微弱的燭火用熱毛巾幫艾瑞克擦掉身上的汗漬、酒漬。他仔細的檢視他原本蜜色的面板——它們現在是一種沒有活力的顏色,透出不健康的蒼白。
連日的酗酒使得肌膚的水分流失,失去了原有的光滑與彈性,手掌下的面板觸感稍微有些粗糙;但是他還是愛不釋手的撫摸著這溫度有些底的軀體,以一種憐惜但不色情的方式。
他撫摸著艾瑞克身體上的那些新舊傷疤,它們大部分是當曼巴的時候留下來的——為了自己,為了復仇得到的紀念品。
伯爵知道自己在艾瑞克心裡的重量。他為了混進伊夫堡努力了十幾年,這其間伴隨的是無數的危險、血腥和孤獨;雖然他用了錯誤的方法試探他愛的人,但是這幾天看到的一切都說明眼前這個人也愛著自己。
他應該高興,伯爵確實很高興,但同時更深的後悔著——他應該做的是對那個人說出他的愛戀,而不是以傷害的方法刺探他的內心。
“再也不會了,我保證。”伯爵脫掉身上的衣服,抱著換上乾淨睡衣的艾瑞克躺下來:“我愛的人,我將用自己的生命愛護你,使你遠離悲傷和傷害。”
神靈賜予他坎坷的過去,但是補償給他一個心靈相通的靈魂。
“那麼,我會感謝我的神,為了他將你帶到我的身邊。”
他拉起溫暖的被子將兩人包裹起來,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艾瑞克的身軀。他以輕柔的動作撫摸著心愛的人的後背;以溫柔的眼神巡視著眼前沉睡著的,熟悉的臉,在他眼瞼上印上一個充滿愛意的輕吻。
伯爵摟著他愛的人,在龍涎香奇妙的香氣中滿足的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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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克從睡夢中漸漸甦醒。他感覺到一種已經很久沒有過的舒適感:溫暖,安全。
最近經常感到的,令他厭惡的身體上的粘膩消失了。頭罕有的沒有感覺疼痛,骨頭也沒有酒後發出的痠痛感;空氣中沒有刺鼻的酒精味,而是充滿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清香氣息;床鋪綿軟,面板傳來圈固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