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是吳德……”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鄉音,熟悉的吳德。
我的心裡多少有些高興,但卻是淡淡的高興。
“嗯,吳德,你好,你有什麼事情嗎?”
“太好了,少主,這次打電話來,是我想主動跟你彙報一下,你交辦我的那幾件事情……”
“好的,你說吧。”
——電話打了很久,才結束通話。
不知不覺中,酒吧裡,又剩下了我自己。
杯中的酒,還剩下多半杯,我卻端起來,一飲而盡。
只因為我不想再等,等那個可能會出現的“朋友”。
我像逃命一樣,倉促的走出酒吧。
鑰匙,鑰匙門,扭動,摩托車像是發瘋一樣的逃離這個街角。
我忽然發現,這個酒吧,這間街角孤獨的酒吧,竟然對我有著奇怪的吸引力。
恐懼,興奮,迷惑,眩暈,噁心,爛醉。
一切的感情,在這間酒吧裡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顆藥丸。
這顆藥丸,是致命的毒藥,可我卻已經離不開它。
——回到家裡,關穎已經睡下。
又很晚了,我發現在廚房裡,有一袋開啟了,卻沒有動過的泡麵。
我的心裡,忽然暖和起來。
今晚,我可能錯過了一碗香噴噴,熱騰騰的泡麵,還有一張像海鳥般可愛的笑臉。
不過,今晚,我錯過的,也許遠遠不止這些。
——閉上眼睛,身下冰冷的地板,還沒有被我的體溫焐熱。
窗外的雨聲,還有黑暗,依然是今夜的主題。
——沒想到,吳德在電話裡,提起了他……
第廿六話 女人
吳德,說起話來,總是很小心的。
他本就不是一個隨便說話的人。
所以,吳德對我說過的每句話,我都會認真的聽,然後認真的在心裡,記下來。
吳德,提到了“他”——我的父親,鍾義。
吳德說,我交給他的三件事情,他做的很用心,也很欣慰。
用心,是應該的。
欣慰,卻是替我的父親,而感到欣慰。
他說,如果父親在天有靈的話,應該非常的驕傲。
因為他的兒子,並不是一個愛財的人,並不是一個貪圖奢華的人。
鍾義,也就是我的父親,他一定不會想到,我會用他給我留下的錢,去做這樣三件事情。
一件是為祖先光耀陵墓,一件是為古廟重填磚瓦,一件是捐款給甌江孤兒院。
這三件事情,哪一件都是功德無量的善事。
所以,我的父親,鍾義,他感到非常的欣慰。
只不過,這份欣慰,卻是吳德的欣慰。
吳德對我說,他去做這樣的三件事情,自己也會沾了我的光,也會為自己積德,他還要謝謝我。
吳德的腿是跛的,但是他做起事情來,卻一點都不跛。
他的動作很快,這三件事情,已經做好了兩件。
祖先的陵墓,已經在重修之中,工匠和材料,已經都就位了。
吳德親自監工,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用不了兩個月,半山腰上的鐘家陵園,就會為之一新。
另一件做好的事情,是捐款給甌江孤兒院。
錢被分成了三等分,其中的一份,他已經以我的名義,公開捐給甌江孤兒院了。
其實,我沒有想過要以公開的形勢去捐款,但是他卻已經那樣做了。
院方,還記得我,還記得那個在海邊慢慢長大的孩子——鍾三郎。
所以,他們準備以我的名字命名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