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一座用我的錢,新蓋的樓——三郎公寓。
這個三郎公寓,將給甌江孤兒院裡,同我一樣的孩子們,更好更舒適的房間。
這件事情,讓我,也很欣慰。
——一共三件事情,完成了兩件,卻還有一件,沒有完成。
重修古廟。
據吳德講,他已經找過古廟之中的負責人,她是一位尼姑。
我想,我也認得那位尼姑。
我記得,她溫柔的說話,溫柔的走路,甚至溫柔的唸誦佛經。
我還記得,她對我說過的那句話——緣盡緣來本無緣,人生人死由天裁,上下兩路勿要走,人間正道心自開。
這句話,我深深記住,只是仍然沒有讀懂而已。
——古廟,不能重修,原因,卻是那位尼姑。
尼姑也不是不希望古廟重修,只不過,她不希望用我的錢來重修。
至於她到底說了些什麼,吳德卻沒有對我說。
不過,那個尼姑,確實有些古怪得很。
吳德答應我,他會再去試試看,希望接下來的事情,會順利一些。
——一個人的睡眠,如果總是不能得到滿足的話,那這個人,就會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
我,就是一個缺少睡眠的人。
所以,也許我,總會產生些奇怪的幻覺。
昏暗的光線,從窗子外照射進來,卻無法將辦公室的房間照亮。
外邊依然下著雨,冰冷的空氣,冰冷的雨。
辦公桌前,是沉沉欲睡的我,白天,我總是無事可做。
一支菸,點燃,深深的吸上一口,彷彿整個白天的工作,就只是在寂寞中吸菸。
我已經兩天沒有見過張主任了。
自從那天早晨,他慌忙的衝下負一層的停屍間,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煙,徐徐上升,房間裡沒有一絲的風。
它慢慢飄動,慢慢分散,最終,便融化在高高的屋頂上。
我正看著吐出的煙,耳邊卻突然有人輕輕的說話。
“三郎,也給我一支菸吧。”
這是幻覺嗎?
不,這不是幻覺。
一個著便裝的男人,一個胸前掛著身份牌的男人,一個肥胖而又蒼白的男人。
他就在我的身旁,我卻不知道他何時走進來的。
我沉默著,只是把煙盒遞給他,遞給段匈,段警長。
“怎麼?今天很清閒?”
他點燃一支菸,然後深深吸入一口,沒話找話的說著話。
“嗯。”
我只是點點頭,連看也不想去看他一眼。
他卻又吸了口煙,然後自顧自的找了一張椅子,倒著坐了下去。
他抱著椅背,忽然神秘的對我說道:“你聽說了嗎?”
我這才忍不住說道:“聽說什麼?”
“那些肉塊的事情。”
“肉塊?”
“對,你還記得那家鬼街的飯店嗎?”
我這才想了起來,他說的,是那些白白的人肉塊。
“嗯,記得,怎麼了?”
他輕輕的吸著煙,然後輕描淡寫的說道:“那些肉塊,都是人肉。”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
“可是,還有些你不知道的。”
我沉默著,看著他,不想再繼續問下去。
他卻自己接著說道:“經過市局檢驗科的檢測,那些肉塊,每一塊,都來自一個不同的人。”
“已經確定了?”
我捻滅了手中的煙,看著他。
“嗯,確定了,一共204塊,來自於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