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了,今日閣中燈火早就熄了,想是安歇了。”夜玄殤摸了摸鼻子淡淡一笑,那女子恨恨打掉他扶在軟肌纖腰之上的另一隻手,軟語嬌嗔道:“公子還真是偏心的很,只這一晚,鈴兒姐姐未在身邊,便問個不休,若是換了奴家,就未必如此上心了呢!”夜玄殤一笑手上輕輕一帶,已將那女子帶至膝上,微微傾身下去,男子醉人心魄的深眸倒映著女子嬌媚的容顏,身上霸道峻冷的氣息慢慢淡籠下來,卻是令人甘心沉溺的溫柔,夜玄殤輕輕搖了搖頭,呼吸間帶著酒香的清洌甘醇,笑道:“今天的酒為何泛了酸味了?” 那女子粉面含春,雙頰飛紅,婀娜婉轉,心中若有所待之時,卻見夜玄殤已抬眸看向門口,無奈回首看向門邊,只見一打雜小廝怯怯地立於門邊,看樣子似是有事要說,卻一時不敢進來。
見夜玄殤看來,慌忙垂手低頭回道:“樓下有個人要見公子,說是您府上的總管。”
一抹光芒快速在夜玄殤的深眸中掠過,臉上卻露出瀟灑笑容,“看來有些人生來就是敗人興致的。”話是如此說,手輕輕拍在佳人翹臀之上,女子又羞又惱無奈起身,夜玄殤輕笑聲中人已離案走了出去,那女子輕咬朱唇,心中卻是著實恨極了這敗興之人。
計先立於一樓樓梯口處,眼角餘光透過樓上雕欄巧護瞥得玄衫輕擺,慌忙自窗外收回目光,所望之處卻正是曲鈴兒的那一方水閣,此時燈火已熄,唯有簷間四角風鈴猶自隨風輕蕩,清音嫋嫋。
夜玄殤居高望下去,黑沉沉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情緒,只是漠然地看下來,計先抬頭間正遇到那雙墨玉一般的眸子,不由得雙膝一軟,便要跪拜下去,夜玄殤冷冷一笑:“這些虛禮就免了吧,倒不知何事要有勞計大總管半夜出來相尋?”
計先躬下身形回道:“屬下聽下人回稟,說是入夜時分有人放了一封信函在門房,要務必於子時前交予公子,屬下怕誤了公子要緊之事,這才找到了這裡。”說罷趨步上樓,雙手呈上。
夜玄殤微一揚眉,將信函取於手中,看去是一封極其普通的信函,淡淡掃過封口之處,眼中現出譏誚之色,取出信函細細看去,微一揚眉,眼中似有冰刃劃過,隨手將那信函擲於計軫身上,冷冷地拋下一句:“有勞計大總管了,你可以回去了。”說罷再未理會眾人,抬步離去。
在楚都為質三年,夜玄殤對上郢城中巷陌街衢早已熟稔,不消半個時辰,已按信函所指來到約定的地方,卻是楚都城北郊外的一處義莊。
荒村斷靄,風聲如泣,天空愈發陰沉,雨點也漸漸地大了起來,打在樹葉荒草之上發出沙沙的聲音。破敗的門楣之下白色的燈籠在風雨中飄搖著,發出慘淡陰沉的光,莊院之內聽不到絲毫的人聲,一片死寂。夜玄殤負手站在那黑漆漆的木門之前,玄衣盡溼,緊緊地貼在英挺的身軀之上,雨水順著稜角分明的面龐緩緩流下,勾勒出俊冷的輪廓,嘴角是慣常的上揚弧度,深眸如寒潭幽寂。
有夜飛的梟從漆黑的天空低低飛過,鳴聲淒厲,“吱呀”聲中巨大的木門陡然間似被某種神秘的力量開啟,挑唇隱見一笑,夜玄殤闊步走了進去,卻在步入莊門後又緩緩止住了身形。
空曠的院落中,停放著一口巨大的石棺,棺體上留下歲月斑駁的痕跡,雨滴砸在厚重的石板上,向四方激濺開來,之後沿著凹凸不平的表面緩緩流下,一枚銅板赫然擺在棺蓋正中的位置,夜玄殤微微眯起了眼睛。
義莊靈堂的殿門也在此時幽然洞開,入目可以看到堂內停放著一口質地不凡的木棺,漆色尚新,長風灌入室內,將火盆內香紙餘灰吹起,紛紛揚揚猶如黑色的雪,有飄向屋外的紙灰未及揚起便被雨點砸落塵埃。
“又見面了,夜三公子。”一襲白衫的男子撐著白色的傘自堂內緩緩步出,慘白的臉,墨黑的發,血色的唇,宛如地獄修羅,聲音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