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滿江在小廣場上穿來走去,十分熟稔地應付各路來客,方才竇滿江的聲音還在裴青衣耳邊打轉,“你我多年未見,你且尋個清淨地方等等我,等大會結束,我們再好好暢聊。”
裴青衣倒是沒什麼要緊的事兒,等他便也等了,只是方才她腰間的異物感不似作假,方才她與竇滿江說話時,僵著身子背過手去在腰帶的縫隙處摸了摸,竟摸到一顆圓溜溜的東西,頓時渾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細細想來,方才那無聲站在她身後……竟是使瞭如此伎倆。但為什麼是自己呢?
裴青衣當下就想將那小小丹藥掏出來送還給竇滿江,但眼睛一抬,往四下裡一看間,腦子突然多轉了一圈。竇天師已經不在場上,返回後殿去療傷了,現下長生門眾弟子都敏感地緊,她若貿然掏出這藥丸,竇滿江或許會信她,但怎能解釋她與無聲正好一前一後地站著,無聲正好用了她擋那青麵人,又把藥丸正好藏在了她的身上。
偏偏是她?
裴青衣面上僵笑應付了竇滿江,自己找了個空地後才敢掏出來看。那藥丸裹在一層金箔裡,金箔外還有些一圈鏤空托子,將那藥仔仔細細的包住,裴青衣心想,這藥果然是珍貴的很。
可這藥如今在手裡,怎麼處置卻不好辦,還要再細想,院外似乎有長生門的巡邏小弟子走近,裴青衣只好又將那藥藏回腰帶裡,細細安置好,這才又走回廣場上去。
這一場大會直到傍晚,裴青衣早就回了安排好的房中休息,許是竇滿江特意交代過,她的房間遠離其他客人的房子,是一個單獨的院落,十分清淨。
裴青衣本想著早早歇下,又想起竇滿江的約定,便打起精神,在院中練了會子劍,才到一半,果然見竇滿江提著個大食盒從院外探身進來。
裴青衣引他進屋,竇滿江翩然坐下,月白的衫子垂落下去,像是落了一地的雲霧。裴青衣躬身一禮,跟著便笑,“幼時哪曾想你如今是這般的丰神俊逸。”
竇滿江聞言便也跟著笑,將一禮還回去,“小生也不曾想裴姑娘如今亭亭玉立,已是仙女般的姿容了。”
二人湊在一處,彷彿又回到了孩提時插科打諢的樣子,笑夠了,兩個人便坐在桌邊將竇滿江帶來的吃食都擺出來。“長生門飲食清淡,我想這峨眉那邊的口味要重些,便讓人單做了出來,你嚐嚐可還合胃口。”
裴青衣歡喜地點點頭,一時間胃口大開,又同竇滿江說起峨眉地界上的眾多美食來,竇滿江聽著,神色嚮往,他下山時候很少,今日算是難得碰上友人,情緒大好。
裴青衣一通侃天侃地之後,竇滿江感嘆幾聲,便問,“你不妨多待上幾日,我帶你在門內好好看看,十八江地界上的好玩的好吃的,也是不少的。”
裴青衣笑了笑,只搖搖頭,又抿了一口酒,“不成啊,我此次來除了參加百草大會,還應了旁人所託,你長生門有一弟子,名為韓無心,他的情姑娘等他不來,這才託付給我了。不若你將韓無心去向告訴我,我去尋尋他此事了了,我還得回峨眉向師父覆命。”
竇滿江攔了一句,“不妥不妥,韓無心此去是診治東邊的瘟疫,那病來的又急又快,你貿貿然去很是危險,不如這樣,韓無心約莫只要十來日便會回來,你可將信物交給我,待他回來,我自會向他說明。”
裴青衣幼時也曾經歷過瘟疫,想起過往慘狀,不由得渾身凜了一凜,思來想去似乎這辦法還是可行的,便點點頭,掏出那茶攤姑娘的一隻玉鐲來細細交代了。
他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許久,看著月掛中天,竇滿江念及他二人孤男寡女總不好過分親密,便起身說告辭。
裴青衣送竇滿江到門口,看著那人背影出了院門,才扶著門框想要關門回房。那手將將把門關上,卻覺身後燈花一閃,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