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月色像錦帛一般鋪在大地上,夜霜和露水閃著光芒,那個手持柳枝的女子呵,唇色粉紅身姿娉婷。她實在是那樣美好又純樸,見一面就無法忘記,但願明亮的月光替我做媒吧!)
長袖隨風,帶起清幽的涼意。在溪邊涮洗炊具的殷人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痴痴地聽著這一泓久久未聞的情懷。似士族,似王孫,有風骨,有嚮往,不卑不亢,只是神往,並不相褻,只是心事臆發,付之東風而已。
一首詩唱罷,屏翳這一曲也悠悠然停歇,兩人無語對視。
豐隆轉頭看看齊燕妮,卻發覺她正出神般盯著自己的側臉,頓覺尷尬,咳嗽一聲道:“巫蘇,你的眼神也太放肆了。”
屏翳取笑道:“是啊,今兒可不是上巳日呢!”
齊燕妮這才回過神來,臉紅了紅。
她說:“想不到豐隆還會唱歌兒。”
“不過是隨性作詩而已,當初無所事事的時候,無心練出來的,給巫蘇看笑話了。”豐隆難得地謙虛一番,若他有留山羊鬍子,那是一定要順手撫上一撫,以示得意的。
“哈,我也會唱。”齊燕妮興致一來,便也拍拍自己的胸口。
屏翳好奇:“哦?巫蘇會唱什麼?”
“我會的歌兒可多了,保證全都是你們沒聽過的!”
“那隨便唱點啥試試?”豐隆也很有興趣,端端正正地坐著等齊燕妮獻歌一首。
只有巫咸娃娃知道厲害,它默默地低下頭,開始默唸巫訣,儘量不要聽入巫蘇的嗓音。
短短一曲下來,豐隆與屏翳的表情全都變成了這樣:O__O”…。
溪邊的殷人亦早早收拾了炊具,匆匆忙忙離開,以免再受荼毒。
屏翳悄悄地靠近豐隆,面色凝重:“姒蘇屍好像很陶醉,完全沒有音律可言哪。她在唱歌嗎?”
“是。”豐隆同樣臉上覆著霜花,他用力地點點頭。
屏翳悄悄堵住雙耳,同情地望著豐隆:“豐隆,其實你可以走開的。”
“沒關係,我能撐得住。”豐隆繃緊了麵皮,盡力從齊燕妮的唱聲中聽出五音來……不然,至少給他聽出點節律來好不好?這樣不上不下什麼都聽不出所以然,十分痛苦的說!
“唔,”屏翳也抽搐著嘴角,扭過頭,悄聲道,“我先回避。”再聽下去,他會對向來很有好感的詩歌音曲產生陰影的!
豐隆點點頭,羨慕地看著屏翳逃離。
眼下齊燕妮還背對著他,一手作勢拿著話筒,一手指向遠處的崑崙山,一隻腳打著拍子,正唱到嗨的地方。豐隆撐著腦袋望她,哭笑不得。
等了片刻,不見這首“歌”有要唱完的趨勢,豐隆想了想,偷偷上前去,一把揪住齊燕妮的衣領,將她拎了起來:“好了好了,別唱了啊巫蘇!你沒看見,屏翳都被你給唱跑了麼?”
“……咦?”
齊燕妮這才回過神,四下一打量,除了豐隆和巫咸娃娃,這兒還真的就沒別人了。再算上巫咸娃娃不是人的話……就豐隆一人挺住了?
“你究竟在唱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豐隆嘟噥著,揉揉她的頭髮。
“才不是亂七八糟的呢,這是搖滾,搖滾你懂麼?”齊燕妮據理力爭。
豐隆歪歪頭:“瑤琯?”
齊燕妮反手拍拍豐隆的衣襟,鄙夷地說:“唉,算了,反正你們還是沒開化的原始人,不能與現代比,聽不明白也是正常的。這種藝術看來屏翳他是無福消受啊。”
——我也沒辦法消受啊!何為“藝術”?
豐隆心底默默地說著,不過到了嘴邊,就換了一副腔調:“是啊,他是不懂裝懂的人(這是在說你自己麼?),就算面前擺的是瓊漿玉露,也作牛飲狀的,巫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