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一汪血腥的雞血,噁心的直推開她的手:“你幹嘛?快拿走,腥死了。”
周顏面對著他的排斥,面色不驚的當著他的面,張開嘴就咕咚咕咚的大喝了幾口,待葉子拿來嘴邊的時候,嘴角還沾著雞血,那模樣,當真是跟喝人血的鬼魅一樣,叫人心中一顫。
沈奇峰被這樣的周顏驚嚇的咕咚一聲嚥下嘴裡滾燙的鳥蛋,“你、你——喝生血?”
周顏看著沈奇峰被嚇傻的模樣,冷笑著將剩下幾口的雞血遞到他面前,難得帶了耐心,講解:“咱們這兩天一直吃烤的食物,許久不吃鹽,這動物的血液中有鹽分,喝了他們的血相當於補充身體流失的鹽分,你懂不懂。”
沈奇峰眼睛發直的看著面前的雞血,忍了又忍後,還是搖搖頭,堅決不喝:“就算是我鹽分流失死掉,也不喝這種東西。”
周顏看自己好心成了驢肝肺,也懶得和他在說下去,只是寶貝著將剩下的雞血幾口喝了,然後心滿意足的擦著嘴角,對著他涼涼說道:“死到不至於,但是你也許會腫起來!”
當年戰場兇烈,周顏和西北軍也曾經遇到過糧草不齊的狀況,那時候連吃飽肚子都困難,哪裡還會好好調養著身子;火頭軍裡有一個年紀比較大的李叔當年曾當過屠戶,知道食物可以將就著來,可是對於挺著身體作戰的將士來說,一定要補充夠身體裡足夠的鹽分,才能真正有力氣。
那時候,凡是屠殺牲畜的時候,李叔都會拿著大盆子去接一盆子的血水,再兌一些清水攪拌均勻,然後再分給每一個將士同飲;也就是在那時,西北軍最艱難的日子裡,大夥兒依然能上陣衝殺,沒有一個人是因為腿軟腳軟才會渾身無力。
其實周顏注意到沈奇峰這兩天身體越來越不濟,一來是趕路緊張沒時間休息,最大的一個原因是連日來的野味燒烤讓他身體能量流失,這才讓他渾身跟發了懶似的,蔫耷耷的杵在那裡要死不活;所以她這才費心思去抓了兩隻野雞,放了雞血給他喝,沒想到人家身子嬌貴,根本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沈奇峰自然不知道周顏心裡的這些想法,只是覺得這女人當真是兇殘成性,生血都喝,而且還喝的嘖嘖有聲;想到這裡,他就恨不得捂著心口將剛才吃下去的那顆鳥蛋吐出來。
解決了肚子,周顏就又順著河流往上走;事實證明,她的運氣還是相當不錯的,在夕陽再一次來到山谷時,她終於找到了老虎關下的巖壁;看著頭頂上被風化陡峭的山壁,這兩天一直盤踞在她心裡的那股煩躁瞬時煙消雲散,連回頭看身後跟著的沈奇峰都覺得格外養眼。
沈奇峰沒想到周顏會這麼快就知道回去的路,詫異的看著她歡喜的笑臉時,眼裡藏著一絲落寞:“看來老天爺真的是很寵愛你,絕處逢生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吧!”
周顏不管沈奇峰口氣中的陰陽怪調,只是直直的仰著脖子看向山壁,說道:“今天天色已晚,明天我們就是順著這個巖壁攀上去!”
沈奇峰頓時瞪大眼,難以置信:“是說你我二人徒手?”
周顏知道他顧忌什麼,她現在身上掛著傷,而他也提不起來勁兒,兩個人去爬這個巖壁不摔死也半傷,貿然行事,只會帶來厄運。
“你放心,我這幾天留意過,這座山谷背陰的地方生有藤條,等天一亮我就去砍幾個回來,到時候想辦法將藤條拴好,到時候咱們攀援而上,自然就不會有後顧之憂。”
沈奇峰被她的話驚住,眉心輕輕皺起看著她;這幾天她偶爾會消失一會兒,他本以為她是四處逛逛,沒想到卻是處處留意,暗中觀察起來。
想到這裡,沈奇峰不覺嘴角勾著一股高深莫測的笑意:“周顏,大周的天子能夠得到你為他守護這個天下,還真是天大的福氣。”
周顏回頭看他,第一次瞧他用這樣的口氣和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