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亡的裁決,在我聽來卻沒有絲毫的驚訝。
然而,那已經可以確定為「事實」的東西,卻與我現在存活著的這個「事實」相沖突。“呼吸、心跳、瞳孔,這些獄寺君真的都確定過嗎?”所以,這兩個「事實」,必定有一個是錯誤的。
那男人瞪了我一眼,反問道:“老子是醫生嗎?”
不知為何,似乎有一絲的怒火存在。
我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
“獄寺君,但……”但,這太矛盾了,這句話沒有說完便被打斷。
“就算是我的判斷失誤,腦漿濺了一地也是活不成的,‘為什麼會活著’,你應該問的是你自己吧,女人!”
是真的,在生氣。
面對「不可能的失誤」。
矛盾太大的話,早晚有一天雙方都會崩潰掉吧。所以我才會說,矛盾的雙方都是一樣的,因為只有這樣去看待,才不會壞掉。
“如果獄寺君認為‘晴馥是活還是死都沒有區別’的話,就不會產生這種矛盾的錯覺了。就像我一樣,所以我能理所當然地接受自己還活著。只是……為了以後,想要弄清楚這個原因而已。說到底還是應該感到高興,因為獄寺君在意著‘晴馥的生死’。”
幾秒鐘的沉默。
冬日的空氣依舊是這種溫度。
他說:“那話,是你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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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定要解決我,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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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十年前的那個夏夜,他竟然……還記得。
我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終於找到了一句可以反駁的話:“獄寺君也承諾過類似的事情,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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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下不了手,那麼下次見面的時候,老子會親自斬斷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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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個也沒有做到。
反過來,我……也沒有資格去說別人。
啊啊、還真是掃興的人生啊。
“話說回來,獄寺君今天來這裡到底是幹嘛的?”自動忽略掉了之前那個名為路過的理由,我決定換個話題。
反正,絕不可能是聊天。
他輕嘆了一口氣,向我走來。
……喂喂,該不會真的是補刀吧?!
我提著裙子後退了幾步,開始思索著要怎麼離開,再不濟……只要弄出足夠大的動靜,聯絡到諾特家族的人或者西西伏斯家族的人也好。
面前的男人看起來很不耐煩,吼了一句別退了。
——誰會聽你的啊!
可惜上面那句腹誹還沒有讀到標點符號,腳下一空,我整個人向後跌了過去。
Sh'嗶——'t,為什麼庭院裡會有池塘!!!
(作:庭院裡有池塘很正常好不好QAQ 眾:大家快看!作者在刷存在感!)
冬日裡冰冷刺骨的池水一時間把腦袋凍得有些發矇,我掙扎了半天終於遊了上來趴到了池塘的水泥邊上。從來沒有想過,婚紗這種東西在吸水之後會變得如此沉重,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上岸,最終也只能半個身子浸在水裡,雙肘撐著岸邊咳著肺部的液體。
一陣寒風吹過,凍得我牙齒格格作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頭頂似乎傳來一聲輕笑,獄寺蹲在我的面前,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倒是自在得很:“怎麼,女人,現在才知道冷?”
你妹啊!
想要罵街,然而能做的除了發抖還是發抖。
我……早就知道冷了啊。從穿上婚紗走到戶外的那一刻起……
也許重點是在「穿上婚紗」而不是「走到戶外」。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竟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極大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