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悲風處於險境,並非胡亂猜想,而是合理的推測。
尼惠暉持有合壁的天地佩,該可憑天地佩的感應直追至邊荒去,而宋悲風亦憑心佩的感應掌握到尼惠暉的位置,故曉得該遁往何方。
現在尼惠暉舍天地佩不用,改以她的搜魂異術搜尋宋悲風,是因明白問題所在,不知就裡的宋悲風大有可能因而中計。
尼惠暉並非單獨一人,隨行的有彌勒教的四大金剛,明日寺的竺雷音和豔尼妙音,這樣的實力,只要策略上運用得宜,加上天地佩的妙用和尼惠暉的妖術,可佈下天羅地網,對付宋悲風這條魚兒。
因此,燕飛須拋開一切,趕往協助宋悲風,順道和彌勒教的餘孽來個了斷。
尼惠暉方面的實力是不可輕視的,他能否勝過與竺法慶並稱的尼惠暉仍是未知之數,加上還要應付與她隨行的高手,此戰確是異常兇險,假設最後演變為孫恩與尼惠暉聯手,他和宋悲風必死無疑。幸好這可能性不大。
孫恩已追至後方七、八里處。
在星空之下,淮水出現前方,繼續其已不知過了多少年月,湍流往東的旅程,默默地漠然不理髮生在她兩旁人世間的恩怨,哪管城市變為廢墟、良田化作荒地、沃野轉為焦土。
燕飛的心靈—片平靜,無畏無懼,加速朝淮水飛掠而去。
在新娘河基地邊緣處的一個營帳內,劉裕見到何無忌。
何無忌現出激動的神色,撲上來抓著他雙手,叫道:“劉裕!”
劉裕向江文清打個眼色,江文清識趣地退出帳外去,還命人把守四方,防止任何人接近。
何無忌一身夜行勁裝,揹著一把大刀,雙目射出濃烈的光芒,反映心內激盪的情緒,用力抓著他一雙手。
劉裕道:“還有誰看過你的臉?”
何無忌道:“只有文清小姐,我相信她會守秘密。”
又道:“如不是玄帥死前多次提醒我,我定會和二舅大吵—常”劉裕感激的點頭,拉他坐下,道:“你怎知道我在這裡呢?”
何無忌放開他的手,岔然道:“我是猜到的,二舅著我在新娘河的淮水下游集結水師船隊,並指令三天之期一到,立即進佔新娘河,把大江幫的基地焚為焦土,我便猜到劉兄在這裡,所以冒險到來試試能否見著你。”
劉裕不由為他的安全擔心起來,皺眉道:“此事還有何人曉得?”
何無忌道:“只有為我掩飾的幾位兄弟知道,他們全屬玄帥的親兵系統,絕不會出賣我們。”
劉裕道:“你是否升了官呢?”
何無忌道:“我現在是可領軍的先鋒將。唉!我真不明白二舅,他是否要把你趕盡殺絕呢?你曾到廣陵來,我是事後才知道,二舅公佈你和他立下的軍令狀,惹起軍中很大的反感,實是不智。他又秘密召我入去,要我負責斷去荒人後撤之路。告訴我,我可以幹什麼呢?”
劉裕一對眼睛立即亮起來,道:“這支水師部隊是否由你全權指揮?”
何無忌道:“我的副將是二舅的人,不過,我可以幹掉他,我是豁了出去哩!”
劉裕愕然道:“疏不間親,你這樣做,不是等於背叛劉爺嗎?”
何無忌雙目透出崇慕的神色,堅定的道:“我隨玄帥南征北討多年,在他身上學到很多做人的道理。只有義之所在,認清方向,方能擇善而從之,做個頂天立地為國為民的好漢子。所以安公棄女婿王國寶而不用,玄帥不挑選二舅和何謙而揀你。事實上玄帥也可以栽培謝琰,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正因大義當前,家族也要放在次—等的位置。二舅的確令我失望,竟與桓玄之輩為伍,你又沒有威脅到他的地位,不但不懂珍惜你這晚輩,還要整治你,誰人心服呢?玄帥生前很欣賞荒人,贊他們有不甘於屈從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