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心中遽震,不由得對慕清流的智力作出新的評估。這根本是無從猜測的,但慕清流卻是一矢中的,命中確切的情況。
李淑莊震動的道:「不會吧!向雨田豈敢聯同外人來對付我們?」
慕清流冷靜的道:「向雨田從來都是膽大包天的人,更清楚拒絕受命,形同背叛聖門,而鬼影正是我門聖規的執行者,向雨田覷準我們無暇他顧的時刻,來個先發制人有甚好稀奇的?當時鬼影正追蹤燕飛,恰好向雨田亦在邊荒集,而只有他和燕飛連手佈局,方有殺死鬼影的可能。如果這幾天仍末見鬼影回來,鬼影定已遇害。」
李淑莊怒道:「真想不到墨夷明竟會調教出這樣的徒弟來。」
慕清流有感而發的道:「正是墨夷明這樣的人,方會調教出像向雨田這樣的徒弟來。墨夷明無疑是我門數百年來最傑出的人物,如此人物,怎會受世俗門規聽東縛,尤其他練的是我門至高無上的靈異心法。這叫有其師必有其徒。若鬼影真的命喪向雨田之手,不論燕飛有否助他,已足證明他的成就不在其師墨夷明之下。此事就到此為止,我們絕不可找向雨田算賬,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李淑莊抗議道:「聖君!」
慕清流沉聲道:「這是我的決定,沒有人可以異議。」
李淑莊沉默下去,不敢抗辯。
燕飛對此人又多添幾分敬重,這才是超卓之輩的本色,拿得起放得下,只有自己才明白他,清楚他這個決定是多麼明智。像向雨田這個人,一旦成為死敵,連燕飛自己也感頭痛。
好一會後,李淑莊道:「謝鍾秀的事……」
慕清流打斷她道:「桓玄去後,我會依計行事,此事由我親自負責,淑莊不用理會。」
忽然喊殺之聲從大江方向傳來,還有投石機發出的「隆鹿響音,震徹大江。
只聽得李淑莊一震道:「發生了甚麼事呢?」
喊殺投石的聲音漸轉清晰,顯是有戰船硬闖建康大江水段,從下游逆水來犯,逐漸接近大江和秦淮河的交匯處。
慕清流平靜的道:「劉裕的戰船又來了,且今次是一支船隊,目的既要展示實力,又可闖往兩湖,支援兩湖幫的餘黨。哼!如果桓玄不能及早從他的帝皇夢醒過來,即使我們全力相助,此戰仍不容樂觀。」
接著又道:「淑莊回去吧!再不要這般直接的來見我,現在建康危機四伏,我們還是小心點好。」
燕飛曉得是離開的時候了,連忙悄悄回到水襄去。既有戰船隊闖建康水域,縱然桓玄千萬個不情願,也必須立即離開謝家,趕去處理此事。而慕清流出手的時刻也來臨了。
桓玄的臉色說有多難看便有多難看,目光投往大江上游,雖然北府兵的十二艘戰船,早消失在河道遠方的暗黑中。
四艘受創的荊州軍水師艦,三艘仍在江水上冒黑煙,其中一艘已救無可救,正傾側下沉。
陪伴在旁的將領親兵沒有人敢說話,均知若惹毛盛怒的桓玄,隨時會有殺身之禍,更有人暗自為今晚負責大江防務的值勤將領擔心。
出奇地桓玄冷靜的道:「劉裕這是甚麼意思?是想向我示威,顯示有突破我鎖江的實力,還是另有目的呢?」
寒風陣陣刮至,吹得立在石頭城外碼頭的眾人衣衫飛揚,頗不好受。
站在桓玄側旁的譙奉先踏前一步,道:「卑職認為這十二艘戰船,是要儘快趕赴兩湖,以協助兩湖幫的餘孽重振旗鼓,圖謀不軌。」
另一邊的桓偉同意道:「巴蜀侯之言有理,兩湖幫的賊黨在別無他法下,只好向劉裕投誠求援,劉裕以有可乘之機,遂派出戰船,往兩湖興波作浪。」
桓玄沉聲道:「劉裕真有可乘之機嗎?」
桓偉答道:「兩湖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