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的話，她會願意留在那個世界的。”蘇晚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傅行深，雖然他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雖然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就是“他”，但近鄉情怯，她也不知道傅行深究竟知道多少“他”的事。
而且……
她確實是拋下了“他”，雖然這並不是她本意。
“你不要問我為什麼會這麼說，我只能說……是一種直覺吧。”蘇晚勉強笑了笑。
她有些不敢把所有的真相告訴傅行深。
這個笑容落在傅行深的眼中，卻十分悲傷。
此前，他篤定的覺得蘇晚在夢中治療他只是為了治好自己的臉，畢竟她的所作所為投射到現實中的結果便是她的臉好得越來越快，且一點後遺症都沒有。
但蘇晚今天的話卻讓他有了新的思路。
原來……她也是被迫離開他的嗎？
那麼……她又是因為什麼，才和他有了這般千絲萬縷的聯絡？
又是為什麼，會不斷以不同的形象和他在不同的世界裡糾纏？
傅行深眉頭緊皺。
越是深思便越是覺得迷霧重重。
他知道一切的關鍵點都在蘇晚身上，但見蘇晚落寂的眼神，卻又覺得胸口像是被堵住一般慌亂。
他不想逼她。
“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傅行深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說出口的話像是溫柔的墜落在水中的花瓣，帶起一陣漣漪。
蘇晚知道自己今晚說的話已經讓傅行深知道了些什麼。
他和她之間的怪異氛圍，基本可以用“心照不宣”來形容。
但在“心照不宣”中，兩人又各自隱瞞了不少。
她能夠察覺到傅行深的試探和退縮。
他們兩個人還真有些像，明知道真相近在眼前，卻仍舊缺乏一些勇氣，也有一些……不想太過直白的顧慮。
“什麼問題？”蘇晚心跳得有些快。
“你覺得她……喜歡他嗎？”傅行深思緒複雜，但這是他最想要知道的答案，“她是怎麼看他的？”
蘇晚咬了咬唇。
她雪白的貝齒咬在粉嫩的唇上，肉眼看上去像是果凍一般的質感。
因為喝酒帶來的燥熱和緊張，讓她不自覺的顯得有些急切。
她捏緊了手，深呼吸了一口氣，洩憤似的喝了一口酒，感受到身體裡像是燃了一把火後，鼓起勇氣緩緩說：“喜歡的。”
她抬眸看著傅行深，眼眸裡像是盛滿了星光，讓傅行深想起來小世界中尤為美麗的夜空。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耳根有些發燙，血液像是在狂歡般沸騰。
“真的？”歡喜來得太突然，讓傅行深忍不住再一次確定。
“真的。”蘇晚點頭。
透過傅行深的反應，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雖然一時間有些難以把傅行深和“他”畫上等號，但……她確實是喜歡小世界中的“他”的。
“我知道了。”傅行深放下酒杯。
他右手輕輕的撫摸著輪椅的扶手，心中也知道，蘇晚會這樣回答，可能並不是對著他說的，而是對著小世界中的他。
他在蘇晚眼中看到的是不可置信和淡淡的探究。
但能夠知道她的感受，能夠得知一部分的真相，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夠了。
傅行深抿了抿唇，在蘇晚的目光中露出一個有些溫柔的笑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之後的事情……便順其自然吧，我也會……努力一點。”傅行深的話說得有些模糊，但蘇晚知道他的意思。
兩人心照不宣的沒有深入的討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