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但樂六不用,他是說過不想用藥奪了王師毅神志,可說出的話並不能全信,哪天他心情變了,一個命令,王師毅就得自己捧上意志,隨樂六挑去。
樂六沈默了一會兒,那神情,彷彿是盯住了王師毅,又像是早就放他離去;半晌,此刻完全沒有弧度的嘴唇突然開啟:“王師毅,你可知道要怎麼做好樂六的玩具?”
王師毅知道眼下他是插翅難逃,但還是本能地厭惡“玩具”這兩個字──都是說那些死物的。
“謹奉樂六之命,指哪兒到哪兒,從不抗爭,從不畏懼。”
那是自然,畢竟那些“玩具”都是屍首,談何抗爭,談何畏懼。
“你不信?”樂六仍舊不笑,聲音陰冷肅然得很,“即便是死人,也是會說話的,他們會反抗的,自然也會害怕。”
樂六玩弄屍首成魔,說的事情,王師毅難以理解,放入耳中只覺得不可理喻。
“對於不大聽話、不大合意的玩具,我只有一個辦法──”樂六的語尾輕輕一挑,要引起對方注意似的,“‘放了’他們。
“畢竟人死了以後,若是被我看中,還算有些福分;要是從這手上經過,再離了我,那可真是不幸得緊。”
王師毅明白樂六所說的“放”的意義。
“在這手指間,他們才有了生命。”樂六緩緩地揚起下巴,半垂著的眼瞼狀似得意地顫了一顫,“不論死人,還是活人,道理是一樣的。
“別以為仗著自己還有半條命就能與我抗爭,我隨時隨地都可以斷開我們的聯絡──到了那時,你連求我都來不及了。”
難得樂六對著一個人能說出這麼多話來,王師毅知道他是在威脅自己,想讓王師毅瞭解,惹怒了他,王師毅簡簡單單就會失掉性命;可這話聽在王師毅耳中,反倒激起陣陣欣喜──樂六給屍首用的解藥,對事先服下谷角調製的藥引的王師毅來說,就是解開枷鎖的鑰匙。
既然你要如此威脅,那不如將計就計。王師毅覺得,要從樂六手中找到縫隙偷得解藥不易,但他可以嘗試激怒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那一道“賜死”的“旨意”,便是至高無上的赦免。
正盤算著如何反抗,王師毅只覺身上的牽制又與先前出門時不同,恢復到過去那些樂六控縱死人的辦法──一道強力,王師毅被直直地拖到了正坐的樂六近前,與樂六蒼白無色的面孔異常接近,接近到幾乎可以察覺樂六的氣息。
可是,樂六跟尋常人全然不同,縱使這般接近,都沒有氣息。
“對,你不是一般的玩具,你可是個‘玩意兒’……”樂六的眼神沒有掃上王師毅的臉,可王師毅就覺得自己正在被人端詳著,毛骨悚然的端詳。
“收起你的爪子,‘玩意兒’就該有‘玩意兒’的樣子。”樂六越說越悠閒,好像是在逗弄什麼小狗小貓一樣,對王師毅說話的聲音像極了與幼童說話時該有的口吻。
23
要如何激怒樂六?王師毅在心裡轉了一圈,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反抗。
但身體都被人掌握,談何反抗?王師毅在樂六面前,除了表現出自己的拒絕,似乎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他想要尋得一“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你當我樂意做你玩意兒?分明是強加於人,還要做出是別人樂此不疲的樣子──真是自欺欺人!”即刻頂撞回去,看準了樂六脾性,王師毅把最後幾個念得極重,像塊兒石頭一般砸了過去。
王師毅雖然失了自由,覺得無從下手,但臉上不含糊,一副怒火中燒的模樣,恨不得將樂六碎屍萬段的神色,明白地寫著不服。樂六一定能看見,也體會得到其中的心思;只不過,方才說過要王師毅乖乖做“玩意兒”,下一刻就收到了他這般話語這般神情,作為掌控他的人,就算沒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