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吁吁,不如先在這養精蓄銳。還從未聽過早領到的人比別人中舉機率大的。
此時,內中有個身著土黃色長袍,看上去有些滑稽的十七八歲的胖子,擠開眾人,拿手裡的考帖在那老大人的桌子敲了敲,嘴裡還叫他:“老大人,趕緊把我的那份卷子給我吧!”
那老大人放下筆問道:“你是哪縣的秀才,名字叫作甚麼?”
胖子道:“我不是秀才,我爹去年給我捐的監,我叫樊達通。我爹是樊仁金,乃是皇商。你瞧罷!那花名冊上都有。“
那老大人果然覷著雙老視眼,給他查了出來。看了看,便拿在手裡和他道:“你的卷子是有的。可國家明經取士,掄才大典,何等盛況?怎的這等不循禮法,難道你家裡竟沒有一些子家教的不成?你這卷子,現不必領了,我要扣下指名參辦的。“
在場的本來有些世家豪門子弟,首次參加鄉試都會有些散漫,以為沒有什麼可懼的。可眼見這樊達通就這麼被老大人三言兩語如此安排,這才安靜下來,不敢越雷池半步。不過這胖子只是言語兩句便被剝奪考試,眾人都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於是不知是誰帶頭開了口求情,大家便紛紛替他作好作歹的說著,老大人才把卷子給了樊達通,還說道:“我這卻是看諸位生員分上,若是隻看你這等不良,豈有如此容易?”
那樊達通眼見柳暗花明,趕緊接過卷子來,倒是給大家恭恭敬敬地道了個謝。
第九章 胸中有意自落筆
不多時,考生都領好了卷子,各自將自己的卷子收在卷袋裡。而自此時起,考生便不能再交頭接耳。沿途各有人監視,考生們遂自拿上考具,提著考籃,進了兩層貢院門。
進門後只見兩旁公案邊,坐著許多州府派來的查驗官正在核對諸生員名號,然後有專人指引考生進入專門用來考試的號舍。
孫旭來到了第一排最後癸號房。
本號自有監考的號軍。號軍從那個號房的矮柵欄上頭,伸手把孫旭扛著的一應考具接了過去放在號房一側。
孫旭這邊還等著給他開柵欄放他進去呢!可哪知這柵欄是釘在牆上的!
鄉試中,考試完畢之前,出入的人要麼跳將過去,要麼抽出柵欄中間那根木頭鑽出鑽入。於是孫旭提氣輕輕一躍,便跳了進去。
在這號舍,人立起來,直不得腰;臥下去,伸不開腿。吃喝睡寫,都地在這塊地方。若不是這地方出產舉人、進士這兩樁寶貨,大約天下讀書人,哪個也不肯無端的越萬水千山跑來,品嚐這般滋味。
孫旭熟悉了一番這地兒後便歇息片刻,用備好的油紙作簾子釘在牆上,將號內的兩塊木板分上下支好,又把衣帽鋪蓋、碗盞傢俱、吃食用度一切都歸置起來。
這樁事本不是他一個人幹得來的。他在這世界自幼錦衣玉食,瑣事一應要麼有丫鬟給他做了,要不就是阿食四姐妹給安排了。這穿越過來頭次自己做事,弄得手忙腳亂的。所幸伺候前幾間號房的號軍是本地人,知道孫公子大名,見過孫公子當面,便倍加殷勤,很快就幫忙佈置好了。
這一番折騰,豈止一時半刻。再看看周圍,也都如他一般,哪有讀書人的半分體面可說?
不多時,已有銅鑼響起,隨後便有幾人又來查號。查驗完畢,又響了聲鑼,這便是讓考生各安本位,不可妄動了。再靜待片刻,有人過來按號房順序一號一停,發下有考題的題紙。
孫旭接過自己的題紙,只看一眼,便弄筆墨,展考卷,先寫起那頭道經義來。寫的困了,便收拾筆墨紙硯,將那用作書寫的木板拆下,與地上的木板合作一起,又把備好的鋪蓋拿出來,就勢躺在這邊。雖然這小地方連腿都不能完全伸直,但好歹也能稍做休息,也只能這麼將就了。
牆外的號軍看這公子居然就如此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