殼的那種。
如今有這麼一個機會從天而降,即使覺得莫名其妙與危機隱伏,里奧也決定要抓住。
“十分榮幸,”他端出招牌表情——一種看似平易近人、卻充滿了倨傲與距離感的似笑非笑(這個微表情,當初他對著鏡子練了不下百次,才在禮儀老師那裡勉強過關),對兩名保鏢說道,“能否先讓我換一下衣服?”
十五分鐘後,里奧在保鏢的引領下,出現在會所最內部,那棟外形酷似歐洲城堡的建築物中。進入一扇花紋繁麗的黑胡桃木門,眼前是一間裝飾奢華的會客室,寬敞的空間裡只有兩名女傭在動作輕盈地泡著茶。
不,不止這兩個,露臺上還有一個人,背影被層層白色紗簾阻隔,只能隱約看到一些輪廓,很容易令人忽略,但敏銳的職業性令里奧迅速發現了他。
女傭們泡完茶,行了個屈膝禮,安靜地退下,木門無聲地關閉,會客室頓時成為一間寂靜的藝術品展覽館。
里奧沒有欣賞那些難得一見的珍品的心情。短暫的思索後,他憑直覺選擇了一個出發點,走過去掀開紗簾,十分隨意似的,跟那人並排站在露臺欄杆前。“房間裡有很多了不起的收藏,您喜歡那些藝術品是嗎,公爵?”
“是的,不過我更喜歡人們看到那些藝術品時的眼神。”另一個男人用優雅的英式口音說,用語規範到近乎拿腔拿調。
里奧立刻對他有了個初步的概括:沉浸在被漫長家族史薰陶出的優越感中不可自拔的貴族遺少。這一點從他的打扮上也能看出來,用一條緞帶束在腦後的齊肩捲髮,領口袖口滿是花邊的絲質白襯衫、以寶石為紐扣的藍底銀紋修身馬甲,充滿古雅的巴洛克風情,活脫脫像是從中世紀油畫中走出來。
容貌俊俏雅緻,膚色是少見天日的蒼白,眼珠卻黑黝黝地如同兩口深井,目光閃動間,彷彿月色下的井沿,盪漾著一層遺世自矜的浮光——這個以精雕細琢的姿勢倚在欄杆上的年輕男人,就是小亞弗爾,他此行的標的。
“可以理解。”里奧微微頷首道,“我也有不少收藏,不過與公爵不同的是,它們並非越古老越有價值,反而更新換代得相當快。實際上,我也更喜歡人們看它們時的眼神,尤其是當我將它們頂在他們腦門上的時候。”
小亞弗爾有點意外地看他,似乎吃驚於話語中赤裸裸的暴力成分,儘管他知道對方的身份——一個頗有家世淵源的軍火頭子,但看他的外表,又完全不像是屠夫的型別。
倒是里奧先笑起來,“我說得太粗俗了?抱歉,公爵閣下。”
“不,這麼說很有意思。”小亞弗爾說,“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有趣,揚先生,我想我們或許能成為朋友,你可以叫我利斯塔。”
里奧並不認為僅憑一面之緣就能和小亞弗爾交上朋友,這更像是一種社會層面上的認可——對方認可了他的身份,並賦予他與自己直接對話的權利。當然,用的是亞瑟王對待圓桌騎士的態度。圓桌,並不代表著平起平坐,是一種恩賜般的寬容。
不過里奧並不在乎這些,他只需要打蛇隨棍上,顯得自信而隨性即可,“那麼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加西亞。”
小亞弗爾眼中掠過欣賞之色,朝他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我的朋友。”
“我也一樣。”里奧禮節性地與他握了握,感覺到一股潮溼的冰涼,彷彿冷血動物帶著鱗片的面板。
他不喜歡這個陰柔華麗的男人,不論是從公家任務,還是私人感受上。但眼下他得藏起這種情緒,並擺出一副深懷好感的模樣。
“恕我冒昧地問一句,明天的活動,你會參加嗎?”里奧問。
小亞弗爾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你知道獵狐嗎?”
“捕獵狐狸?”
“是的,一項歷史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