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幾道口子,粘稠的樹汁浸漬手掌,留下了難聞的怪味與一時半會洗不淨的雜色。而她始終沒有半句抱怨,就這樣默默地做著,有幾次狄烈叫她停下歇息,她都沒理會。
狄烈心裡明白,葉蝶兒是用這種反覆單調的工作來麻痺自己,從而暫時忘卻內心的恐懼,從心理學上說,這也不失為一種應對心裡危機的辦法。
現在,就要到見真章的時候了,老天能垂憐這位柔弱卻不失堅強的女孩嗎?
“要不要再吃一點乾糧?”即將出發前,葉蝶兒無意識地問了一句。
狄烈笑著搖頭。有些人在緊張時需要吃東西來緩解壓力,他當然不是這類人。而且葉蝶兒在從枉人山出發前煎的炊餅,剛出鍋時味道還不錯,但放了兩天之後,又經雨水浸泡,早就不是那個味了。
“我到對面去吃,聽說那些野蠻人做菜不行,但燒烤還不錯。”狄烈向二人寬慰地笑笑,揮揮手,然後抓著一端繩頭,像蛇一樣肢體著地,匍匐前行,身影漸漸沒入濃濃的夜霧中……
第二十章 痛,並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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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烈的計劃很簡單,他先潛游到對岸,綁好渡河繩索。等楊折衝攀渡過河後,守在對岸,他再潛回來接應葉蝶兒。
計劃說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至少在楊折衝看來,要想在不驚動金兵巡哨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渡河,實在很有難度。要知道,金兵在洹水附近,比較容易渡河的幾處水勢較淺及相對較窄的河面,都設有嚴密的監控。想在金兵眼皮子底下,從這幾處地方渡河,基本沒有可能。而別處河段,不是水流太急,就是暗流旋渦甚多,著實不宜涉水。
就像小馬渡河的故事一樣,小松鼠的感受與小馬的感受完全不是一回事。
令楊折衝頭痛的偷渡行動,放在海軍陸戰隊出身的狄烈眼裡,毫無難度可言。對於在狂風巨浪下都能跳進大西洋裡折騰的狄烈來說,這區區百餘米的河面,跟洗澡盆差不了多少。他完全能夠一口氣就潛游到對岸,根本不用露頭,別說人眼觀察了,就是打著個賊亮的探照燈,來回不停掃描,也甭想發現他的蹤影。
真正讓狄烈撓頭的是那兩個醬油瓶。楊折衝還好,自詡水性還不錯,並且還在一個水塘裡給狄烈表演了一番。老實說,對於生活在向來缺水的黃土高原上的大多數人來說,楊折衝的水性的確“還不錯”,多少能拿得出幾式“狗刨”,椎繩過河夠用了。唯有葉蝶兒……估計她只在澡盆子裡遊過泳。
怎樣將這兩人安全送過洹水北岸,這才是最考驗狄烈的地方。
厚厚的雲層將天空遮蔽得很是漆黑,月光晦暗,這樣的夜晚,倒是很適合幹些殺人放火的勾當。
由於沒有了瞄準鏡,一任楊折衝與葉蝶兒努力瞪大雙眼,也沒法看清狄烈在什麼時候潛行到河岸,並下潛到河裡,又是怎樣在不驚動不時逡巡於河灘的金兵巡哨的情況下,無聲無息渡河的。二人只能感覺到繩索不斷地被拉扯著向前滑動,繩圈越來越少,最後繃得筆直——這也就意味著,狄烈已經在河對岸固定好支點。下面,就該輪到楊折衝上場了。
相比起狄烈而言,楊折衝的行動要簡單容易得多。他只需將繩索的這一端,繞著一塊早已選定的大石塊固定好,然後攀援著繩索渡過河去就成。
在楊折衝的意識裡,狄烈整個渡河行動所耗費的時間大概在一炷香左右。自己藉助著渡河工具,怎麼樣也得比對方快不是?至不濟也應該差不多時間才對,但真正下到黢黑湍急的河流中,才發覺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一個水性馬馬虎虎的人,在黑咕嚨咚的夜裡,潛入漆黑如墨的深流中,那種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