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松峰。
玄嵐提著酒葫蘆,坐在亭中石桌的一側。
另一邊坐著鶴髮威嚴的雲宸,兩人中間擺著一副白青雙色的棋盤,以及非黑即白的棋子。
玄嵐仰頭灌了一口烈酒,眼眸半眯,粗魯無狀的用手背擦去嘴邊酒漬,撐著額角的手指微勾。
擺在他那邊的棋盒之中,一枚白棋被無形的力量捻起,啪的一聲落在棋盤之上。
“為何要同意開塔?”
雲宸聞言,伸手執起一枚黑棋封在了白棋的退路上,低聲反問:“為何同意五長老離宗?”
“墨幽執意外出歷練,我這做師父的又如何能攔?”玄嵐咂了一口酒,低眸輕言。
雲宸直接戳穿了他自欺欺人的藉口:“無回淵,只是歷練?當初臨妘失蹤的地方,有去無回,你當真捨得?”
“掌門……”玄嵐話說一半,又頓住了,羊口猛灌了一大口酒,沉默半晌才低嘆道:“會回來的……”
語焉不詳的話語。
一時之間,雲宸也不知他說的究竟是指臨妘亦或是帝墨幽,又或者兩者都有。
玄嵐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葫蘆,像是想到了什麼令人懷念的記憶,手指輕勾,一顆白棋落在了棋盤一角,頗有些單槍匹馬的孤勇之意。
滿是酒氣的樣子,醉聲道:“臨妘最疼那小子了,定會保佑他平安回來的,她永遠那麼的溫柔,怎麼捨得……罷了,若是她在,估計這酒又會沒收了……”
酒可以不喝,人一定要回來。
雲宸瞧著他醉眼迷濛的樣子,垂眸瞧著棋盤,淡聲道:“所以啊,這塔可開。”
說罷。
又是一手黑子攻城掠地。
一連吃掉了一整片的白子才罷休。
棋盤上眼看著勝局的模樣,黑子這邊,形勢一片大好。
玄嵐不緊不慢的瞥了一眼,手腕微動,又是一枚白子落在了剛剛那顆不遠之處。
他的眼中只有酒葫蘆,似乎根本沒有發覺棋局要輸。
兩人你來我往的一連又下了好幾步,並沒有多說什麼,也不再多問什麼,一個顧著喝酒,一個純屬打發時間。
直至。
玄嵐收起酒葫蘆,眼中一片清明的落下一顆絕殺棋,陡然令棋局翻盤,置之死地而後生,“掌門,或許是天意……”
雲宸聞言,點了點頭什麼都沒有說。
站起身來,負手而立背對著玄嵐,抬眼看著天際:“嗯,天意使然,你也該釋懷了……”
“不,不需釋懷。”
玄嵐將葫蘆裡的最後一口酒一飲而盡,勾著繩子在指尖晃了晃,迷濛著緩緩開口:“他走之前,和老夫認真談過,所以,我信他……”
信他鐵樹開花的心動,信他為此不顧一切的決心。
山頂的風有些大。
雲宸的衣袖與髮絲揚起,他看著從雲層中鑽出的那一抹亮,突然笑了,“一個二個都很瘋,還真算是一脈相承……”
不管是他,還是她,亦或是年輕的他。
都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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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外門的鳳未初,正像是看笑話一樣的看著紅衣牡丹小公子氣的臉色通紅,怒不可遏的樣子,全然就像是任性炸毛的小獸。
看不清眼前局勢,只顧著發洩自己的脾氣。
當然,鳳未初並沒有打算慣著他的任性,餘光輕瞥,看著齜牙咧嘴尾巴毛還沒長好的紫雲,抬手便是一道雷鞭,將不懂事的火球全都擊散。
雷光與火焰的對決,刺目而絢爛。
外門弟子本就對今年新進的這幾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