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泣著說道:“這幾年,沒有任何人相信我……都以為我是殺人兇手,其實我沒有,是我繼母害我的,她逼我……
逼瘋了我,逼著莫小泉與我妹妹結婚……她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她邊說邊哭,手腳抖動得很厲害,而且面色也漸漸變得蒼白,看樣子像是立刻又要發瘋了一樣。
唐霜青想趁她明白的時候,多瞭解她一些,當下忙道:“你不要哭,說明白一點好不好?”
盛冰抹了一下眼睛,望著唐霜青道:“莫小泉和我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我們已快成親了,可是我繼母卻在我父親壽辰的那一天,暗害了來拜壽的錢侍郎的兒子……用我的寶劍……硬說我是殺害錢侍郎兒子的兇手!”
唐霜青怔道:“可是你父親怎會就相信呢?”
盛冰木然道:“哼!他只聽信繼母之言,再說那錢侍郎的兒子又死在我屋內,寶劍又是我的……我太冤枉了!”
忽然又掩面痛哭起來,唐霜青正想安慰她幾句,她卻猛地跳起來大叫道:“冤枉,冤枉……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唐霜青忙拉住她道:“盛姑娘不要叫。”
盛冰雙手用力向唐霜青面上抓來,高聲嚷道:“滾開!你這個女人是誰?”
唐霜青倏地退身,卻見那盛冰,一隻手指著自己嘻嘻哈哈地又笑了起來,一時之間,她又回覆到來時瘋癲的狀態,唐霜青不由大失所望,嘆了一聲,頹然向床上倒下。
她這裡身子方自倒下,就聽得鐵門外,那禁婆吳瑛大聲叫道:“唐霜青,快出來,上堂了!”
唐霜青吃了一驚,猛地坐了起來,就見鐵柵門開處,門外兵勇成群,閃電手曹金及捕快秦二風當門左右而立。吳瑛笑道:“唐霜青,過了堂再回來睡吧!”
曹金抱拳笑道:“姑娘,請多幫忙,這不過是例行公事,請戴上這個!”
唐霜青一言不發,站起來步出門外,曹金把一副魚枷給她套在了頭上,吳瑛趕忙把鐵門關上,生怕那瘋女盛冰發作惹事。
室內的盛冰卻嘻嘻笑道:“又一個冤死鬼,一去準不能活。死了好,死了好,又穿袍子又穿襖……”
吳瑛口中罵了一句,好似對這個盛冰實在是無可奈何,閃電手曹金卻向唐霜青道:
“這位盛姑娘是刑部盛尚書的千金,犯了殺人罪,本該問斬的,因為她發了瘋,所以死刑免了,活罪卻是不能饒,京城刑部發交本衙看管,罪刑是終身監禁。可憐!”
唐霜青此刻自問必死,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倒是內心對這個叫盛冰的瘋女子,寄以無限同情,聞言後冷笑了一聲道:“你們要是欺負她是一個瘋子,就太不應該了,以我看這位盛小姐是冤枉的,有一天我要是出去了,我必定要去找一找那位盛尚書,問問他為何妄聽一面之言,加害親生的女兒!”
曹金神色一變道:“我的姑娘,你此刻是泥菩薩過江,自己的事還保不住,哪裡還有心情去管別人的事?這話快別說了,走吧!”
秦二風也小聲道:“唐姑娘,這話可別亂說,你是聽誰說的?我們走吧,大人大概已升堂了!”
唐霜青淺笑了笑道:“事到如今我是什麼也不怕了,生死有命,我們上堂去吧!”
曹金笑道:“姑娘能這麼想就好了!”
一行人走出了女舍牢房,在通往大堂的一條道路上,早已布好了兩行兵勇,一個個弓上弦,刀出鞘,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態勢。
唐霜青看了一眼,遂自低下了頭,前行了十數丈,就見一隊提著燈籠的差役走過來,為首一個身著紅衣,留有小鬍子的官人抱拳道:“曹頭兒,辛苦了,大人已升堂了。”
說話的這個人,乃是“江寧”府的大班頭米文和,他是奉命特地趕到蘇州來,會同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