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他繼續把話說完:“和你恨我的理由。”
陰奪魂沒有回應,匆匆瞥他上眼,橫越正好亮起紅燈的馬路,南宮适則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以行動表示不再跟蹤。
陰奪魂駕駛的敞蓬車維持一定的速度,在入夜的紐約市街道穿梭著,才剛在柏仲眼前從三樓高的地方跳進敞篷車後座的潼恩移到前座,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她凌亂的長髮。
“你來晚了。”讓她不得不和他對峙,好拖延時間。
陰奪魂看著正前方,無奈地揚起歉意的笑:“抱歉,路上發生一點小事,沒受傷吧?”
“沒有。”柏仲並沒有對她出手,只是說了些像神父在傳教一樣無聊至極的話。
“那就好。”陰奪魂操控著方向盤,沒有發現好友正以一副事有蹊蹺的眼神掃視自己。
“發生什麼‘小事’?”五年的相處時間不算短,潼恩鮮少看她臉上沒有那抹比聖母瑪莉亞看起來更慈悲數倍的笑容,因此讓她不禁疑心她所說的“那一點小事”。
“沒什麼。”她並不想讓潼恩知道自己和南宮适再度相遇的事,之前她能說服潼恩不對他採取任何行動是因為她堅信絕不會和他再次相遇,不料命運總是喜歡嘲笑說“絕對”二字的人,她還是見到他,甚至沒有原因地引起他對自己的在意。
真可笑,最不想發生的情況竟然發生了。
“你騙不了我的。”
“在路上被三個男人攔住騷擾所以誤了時間。”她說出一部分事實。
“奪魂!”潼恩突然嗤聲冷笑起來:“不瞭解你的人可能會相信你的這套說辭,但我瞭解你啊,奪魂,那種場面在你心理根本一點分量也沒有,還有其他事發生對不對?”
陰奪魂嘆了口氣,將車停靠在路旁,側坐面對潼恩,“彼此瞭解有時候並不是美好的事對不對?”太瞭解只會讓什麼也不能隱瞞。
“發生什麼事?”
“我遇見他了。”
“南宮适?”
“嗯。”
“他對你不利?”
“沒有。”陰奪魂不假思索地答道,她也沒有時間去深思這種立刻為某人辯護的動機究竟是什麼:“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我會恨他,只是問我原因而已,沒有別的。”
“黑街的人似乎很喜歡問別人為什麼恨他。”潼恩隨口說出連觀察也不用就能得到的結論。
“無緣無故遭人怨恨總得要問個明白,一般人都會這麼做的。”
“你在為他們找藉口。”對黑街人的偏見從柏仲開始蔓延到全部,這是潼恩最嚴重的以偏概全而論。
面對這樣執拗的潼恩,陰奪魂只能笑笑,若再以中立的角度說理只會讓好友生氣,兩個人當中總要有一個能隨時控制相處的氣氛,她一向都自願擔任這份工作,雖然它並不好做。
“還差幾人?”她試圖轉移潼恩的話題,否則她一定又會在這個舊問題上和潼恩吵起來。
“五個。”潼恩數了數隨身攜帶的塔羅牌,剛剛好才送了張死神和愚者給她的獵物:“再過幾天這件工作就能完成,到時候我會開始屬於我的遊戲。”一想到多年的恨意即將得以報復,潼恩忍不住笑了。
“你真的決定要……殺他?”
“這份恨意總要有人消受。”異於常人的金色眸子帶著訕笑的意味瞅著友人:“我不像你這個好心的惡魔,我可是取人性命的死神,沒有關係的人命都可以掠取了,更何況是我所憎恨的物件。”
“他真的該死嗎?”有關柏仲的資料她也略有所聞,但那樣的男人會是不守信諾的人嗎?黑道傳聞的十三太保皆以道義著稱,如果不守信諾又如何能被冠上“道義”兩字?
對於當年柏仲對潼恩的背信她始終存有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