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哪家野小子來了勁,怪腔怪調地喊。
“爬!爬!爬!”一聲出而千人應,聲浪迭起,遠處不知內情的人也湧來,伸頭張望,“啥?啪啪啪的說啥?打老鼠?捉王八?”
君珂的臉黑了。
什麼爬不爬?有這麼難聽麼?聽在不知情的人耳朵裡,不得以為她淪落大街人人喊打?
再僵持下去,以百姓八卦訛傳的能力,君珂估計到了明天,這所謂的爬旗杆告白就會變成“爬大街告白。”
再傳傳,變成“爬陰溝求饒”也是有可能的。
這個臉丟不起啊,君珂仰天長嘆。
對面那倆沒良心的,一個一臉淡定,一個低頭照影,一點都沒有解救她於危難之中的意思,君珂眼睛裡飛出無數嗖嗖的小刀,刀刀向對面猛扎——無良啊,無恥啊,無德啊,剛才還慷慨激昂陳心剖析聽得人熱淚盈眶,轉眼就強討惡要威脅要挾逼得人爬牆,納蘭述,你個大忽悠!
不行!
她要向這些被矇蔽的八卦百姓說清事情原委。
她要向對面那惡質小子表示她由衷的憤怒。
她要向隔岸觀火的么雞進行長達一個月的愛主主義教育。
她要向在場所有人展示她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錚錚風範。
她要向這朗朗青天呼號——
她要——
“嗖!”
一條纖細的白影突然掠過人群頭頂,唰一下便越過屋脊,斜斜一個起落,已經攀上了那座高高的軍營旗杆。
滿地“爬爬爬”還沒來得及停歇,百姓們一低頭,發現人群中那“被爬爬”的白衣少年已經不見,再一抬頭,咦,旗杆上蹲著的那個不就是?
百姓樂了。
剛才看那小子滿臉悲憤目射兇光一副不屈不撓的模樣,還以為有場激憤鬥毆可看,誰知道……切!
納蘭述抬起頭,晶瑩剔透的眼眸裡笑意一閃,並無意外。
他就知道,這嘴硬臉狠的丫頭,心其實軟得不行。
么雞一溜煙地竄到旗杆下,蹲守著,準備君珂不喊完三聲,它咬也要把她給咬回去繼續吃風。
血烈軍軍營裡,士兵看見旗杆上突然多了一個人,都驚詫地圍攏來,看見么雞後倒放了心,剛才么雞那一吼,已經令它瞬間名聞三軍,聲名傳播速度,比現在血烈軍真正老大納蘭述還快。
君珂蹲在旗杆上,在冬日冷風裡悽苦地對下面望,望得肝腸寸斷五內俱焚——尼瑪!這麼多人!
納蘭述你真狠!
姑娘我知道錯了,不該多嘴、不該不捍衛你的心意、不該大方過分想將名分讓出去、不該沒和你一樣堅決。姑娘我已經打算,在那啥花前月下、牆頭馬上、月上柳梢,大江東去……等等意境優美人跡罕至兩兩相對沒人打擾的時候,來進行一次深刻的自我檢討。
你醬紫叫姑娘我以後怎麼活?
納蘭述悠悠然坐到了軍營的最高屋頂上,雙手抱膝含笑看著她——姑娘,我倒是很想花前月下牆頭馬上月上柳梢大江東去,可你肯嗎?一動真格的你就稀鬆,兩年裡幾百次花前幾百次月下,都被你睡覺睡沒了。
被你逼了那麼久,也該你嚐嚐被逼的滋味兒,你打算等心事爛出芽兒來,也不肯讓我吃一口?那我就只好讓全天下都來催肥。
“快點。”納蘭述微笑對旗杆上的那位招招手,“不然我又得忘記了,下次想起,不知道幾個月後。”
君珂迎風落淚三秒,一仰頭,拒絕面對底下黑壓壓的人群,驀然大喊——
“君珂這輩子!”
“譁”地一聲,人人伸長脖子如呆頭鵝。
“搶定……”君珂閃電般對納蘭述一指,快到沒人看清那動作還以為她搔癢,聲音也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