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坐在炕上,臉色鐵青。
連蔓兒拉著張氏。腳步輕快地出了老宅的大門,回頭看了看,連蔓兒才忍不住輕笑了兩聲。
你不是不講理。牽三掛四的嗎,那我也不跟你講邏輯,講道理,怎麼歪曲怎麼來,看誰能氣到誰。這個時候,要是想和周氏正兒八經地分辨、掰扯,那就輸了。
顯然。這次是周氏被氣到了。
回想周氏的臉色,連蔓兒歡快地幾乎要哼起歌來。
回到家,張氏就將周氏說不去看燈的事跟連守信說了。
“……我也沒說啥,她奶那就多心了,一個勁說她大姑日子過的不好啥的。那個意思。好像是我們記恨她大姑了似的。”張氏有點生氣,就和連守信嘮叨,“她不說我還不想提那,她一說,更讓人生氣。”
張氏這說的是實話。她和連蘭兒不對付,又是個省事的人,對連蘭兒本就沒什麼期待。周氏不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道那些,張氏根本就想不起來連蘭兒的事。
“說啥日子不好,地方小。才不讓咱去。那以前大當家的一家在那咋就一住就是幾個月幾個月的,她咋就不說日子不好,地方小,轉不開身了。……都把咱當傻子是咋地?糊里糊塗地,誰都別說,也就過去了。她還非得這麼說,硬壓著咱們認可她的話?這是把咱當啥了?!”
“我就說不讓你去,就是怕你生氣。”連守信就無奈道,“他奶就是那樣的人了,沒法,咱聽過就拉倒吧。這要都生氣,咱日子也沒法過了。”
“你還挺明白。”張氏就白了連守信一眼,感慨道,“我上老宅那邊去,我這心裡就有準備。現在我還因為她說的話生氣,這些日子我就算白活了。……就是現在想想啊,都覺得特別奇怪,過去那日子,咱是咋過來的那。”
“一天天熬過來的唄。”小七就在旁邊插話道。
張氏和連守信就都笑了。
“你看,就連小七都知道。”張氏就道。
“娘,那你不生氣了?”小七就問。
“不生氣了,生啥氣啊,不值當的。”張氏就擺了擺手,又看了連蔓兒一眼,想起最後周氏被氣青的臉,這事她覺得沒必要跟連守信說。“以後啊,有啥事讓我去老宅也行,我都帶著蔓兒。”
“行啊。”連蔓兒痛快地答應,同時向張氏伸出手,“不過,我可不能白去。娘,你得給我工錢。”
“給。”張氏就笑了,“要多少給多少。娘攢的那點錢,以後都是你們的。”
第二天,連蔓兒一家吃了早飯,就準備齊整,等到巳初時分,張慶年就趕著馬車來了,馬車裡坐了李氏帶著兩個孫子小龍和小虎,還有吳王氏和胡氏兩個兒媳婦,孃兒幾個都穿著新衣,打扮的極光鮮。
小龍和小虎都和小七的年紀彷彿,他們歡喜自不必說。就是吳王氏和胡氏兩個,年紀都還輕,要進城逛燈會也是高興的。
大家又將車輛重新安排了一下,就啟了程,到鎮上和吳家四口會齊了,一起往錦陽縣城來。
趕在晌午前,眾人就到了連蔓兒家在柳樹井衚衕的宅子,蔣掌櫃帶著人將大傢伙迎進去,又是安排住處,又是吃晌午飯,很是忙了一陣。
這宅子房舍不少,連家這二十來口人,將將夠住。連枝兒、連蔓兒、張採雲、連葉兒和吳家玉幾個女孩子自然是單獨住了一間。
吃過了晌午飯,又喝過了茶,蔣掌櫃就拿了紙筆過來,說是要請東家的少爺和姑娘們寫幾個燈謎。原來這錦陽縣城的風俗,在燈會這幾天,大一些的店鋪都要準備花燈和煙花,供人欣賞。有的店鋪還會在燈籠上貼上燈謎,供人猜謎,猜中的,往往還有彩頭。
這算是店鋪對城中百姓的回饋,也是不錯的推廣、宣傳活動。連記百貨自然不甘人後,也準備了幾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