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黑亮毛髮,威風凜凜的模樣,卻小心翼翼的靠過去,前肢屈起縮在伊墨身邊,腦袋偎著那積雪覆蓋的大蛇,合上了眼。
醒來時已經躺在屋內的床上,炭火溫存的燒著,身上蓋著一床被子。沈珏跳下床,伊墨正在桌前端坐,獨自飲者那壺溫熱的酒。
桌上擺著三副碗筷。
“父親,”沈珏恭敬的上前行了禮,坐在一旁,他的身邊尚有一個空位,卻無人來坐。
“等你行了冠禮,我要下山去。”伊墨淡淡道:“你要留在山中修煉,還是回家?”
沈珏怔了怔:“我是爹爹和父親帶大的,爹爹不在了,父親在哪,哪裡便是我的家。”
“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伊墨說。
“父親要去哪裡?”沈珏望著他,想了想道:“莫非是要去尋爹爹?”
伊墨不言。
沈珏起身走到一旁,突地跪下了,跪在他腳畔,神情凝重的說道:“爹爹曾有囑咐,他死後父親若是要尋,讓孩兒攔著。爹爹說,他來世不認得你,也不打算認得你,他來生要換個活法。”
伊墨垂下眼,望著他的頭頂,“你攔得住我?”
沈珏臉上神情微變:“攔不住。”又道:“父親若執意要去,孩兒要跟著。”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轉世了沒有,尋起來許要用上幾百年。你怎麼跟?”
“孩兒是狼母所生,原就有妖丹,只需勤加修煉,活個幾百年也沒有問題。我雖攔不住父親,父親也休想甩得掉孩兒。”沈珏言辭錚錚,堅定道:“若是尋得了爹爹,也算團聚。若是途中有個萬一,孩兒好歹還能出份力。”說著,沈珏匍匐在地,叩首道:“求父親成全。”
伊墨不言,默默飲酒,一股酒見了底,才點頭道:“冠禮成了,就走吧。”
“是。”沈珏露了笑,起身坐回椅上,事情談妥,似乎氣氛也鬆弛了一些,環顧了四周,沈珏問道:“父親就是在這裡遇上爹爹的?”
伊墨伸手指著窗外木欄,神情也看不出什麼名堂,輕描淡寫的說:“那裡,他潑了我一盞茶。”
於是他掉頭咬了他一口,毒素迅速遊走,在那孱弱體內蔓延,從肌理到血脈,從血脈到臟腑,劇毒終是入了骨。
而他,卻被反噬了。
名叫沈清軒的毒,也沁入了他的骨。
從此萬劫不復。
沈珏看著月光下白雪覆蓋的木欄,輕笑一聲道:“爹爹曾經說,他怎麼也沒想到,一碗茶潑出去,遇上了美人蛇。”
放下空空的酒壺,伊墨道:“睡吧。”
這一夜,山下爆竹徹夜不眠,只是再與他們無關了。
作者有話要說:俺回來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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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二卷·二 。。。
一百五十三年後
鼎香樓今夜生意頗旺,跑堂夥計忙的汗流浹背,搭在肩上的抹布也不知是用來抹桌子還是擦汗才好,好不容易送走一撥客人,門外又走進來一群人,衣著鮮豔,絹緞在燭光下泛著一層水光,一望就知不是商賈平民。夥計迎上去,瞄了眼那領頭人的靛藍袍下的官靴,忙抬起臉來笑道:“官爺二樓請。”
一行七人不動聲色的上了樓,進了雅室陸續坐下了,才有人取出碎銀賞了夥計,餘話不說,打賞不過是誇他眼力。
夥計領了賞高高興興退下,一邊在廳中忙碌著一邊瞅著門口,也不知多久,門外才施施然走進來一人,眉目清雋,是含著笑的。那人邁過門檻,也不用人招呼,徑自上了樓。
夥計伸長脖子去看,只覺那青年眼熟,那神態風韻似乎在何處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雅間內等待的七人聽聞腳步聲靠近房門,陸續都站了起來,頃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