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被祁王軍佔領的京營展開了一場盛宴。
烤肉和美酒的香氣瀰漫了營地,將士們經過酣暢淋漓的戰役後也能放鬆一下,有人甚至圍住篝火跳起來家鄉舞。
朱桓在這些誓死效忠於他的將士們面前,也沒有什麼王爺架子,樂呵呵的坐在篝火旁和吳起、曹休等人喝酒。
張輔就坐在朱桓身側,跟特麼餓死鬼投胎似的,一個人炫了兩壺燒酒四隻燒雞。
“燕王府的主力軍隊應該都在北方吧,你怎麼來的這裡?”朱桓問張輔。
“奧,燕王殿下的軍隊現在正打鎮江呢。”張輔猛灌了一大口燒酒說。
“哈?”朱桓有點亂:“你等會兒,四哥的軍隊打到鎮江了?”
是他的記憶出現混亂了嗎?
歷史上,燕王確實是建文三年末決定南下,不過真正意義上打到金陵門口的鎮江,是在建文四年六月。那時候南方兵力主要集中在宿州、徐州、靈璧等地,打到鎮江的時候,朝廷軍已經無力迴天,沿路守軍都是選擇放棄抵抗,直接投降。
但現在才建文三年啊,朝廷軍和燕王軍打的旗鼓相當,怎麼突然間就殺到鎮江了?
“祁王殿下有所不知,燕王殿下的軍隊南下突襲,突破了東部防線後繞了路殺到了鎮江。”張輔說到這兒氣得不行:“他娘個奶白的雪子,這鎮江的守將玩了命的守城,燕王殿下的軍隊數次攻城,都沒攻下來。”
朱桓恍然大悟,原來這是朱棣來偷家了啊。
朝廷軍的主要戰線都還沒崩,朱棣繞了路挑最軟的柿子打,竟然真讓他一路殺到了金陵家門口。
不過這個操作有點讓朱桓疑惑,這種打法實在是太離譜了,等到朝廷軍反應過來,燕軍豈不是要完犢子?
“這不能拖下去了啊,揚州的軍隊距離不過行軍兩日的距離,現在四哥打鎮江多久了?”朱桓問。
“呃……到現在該有一日了。”張輔算了一下時間說。
“什麼!”朱桓大驚:“你特麼怎麼不早說?”
“燕王殿下也沒讓我告訴你啊。”張輔委屈的說。
“你他娘個奶白的雪子,張輔你也是個人才啊!”朱桓氣的口吐芬芳,當即站起身來:“都特麼別吃了,全軍準備,即可發兵鎮江!”
張輔震驚了:“祁王殿下,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草率你大爺!”朱桓一腳踹翻了張輔,咬牙說道:“要是我四哥出了事兒,本王先特麼砍了你祭旗!”
……
鎮江以外,燕王軍營地
朱棣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營地裡,今日他親自督戰,險些被一支亂箭射到,是一名親衛用命替他扛了箭。
中軍大營裡,姚廣孝也沒有往日的平靜,嚴肅的詢問:“怎麼樣?”
“不怎麼樣,打了一天,沒有一點進展。”朱棣搖了搖頭。
姚廣孝沒有說“哎呀呀我早就跟你說不要這樣打的啦,你要是按我說的打多好”之類的廢話,他是朱棣的謀士,謀士就是要為主公解決困難,而不是說廢話。
“今天有信子來話,揚州的軍隊已經發兵,如果明日再打不下來鎮江,我們就要面對兩面夾擊的困局。”姚廣孝看了朱棣:“能找祁王借兵嗎,他的軍隊既然能打下來金陵,那也必然有能解決此困境的實力。”
朱棣嘆息:“太晚了,我大意了,以為能在揚州援軍來之前打下來鎮江,所以當時我沒有讓張輔去找祁王求援,現在再派人去借兵,遲了。”
燕師南下,一路上都是很輕鬆的就解決了戰鬥,讓朱棣難免生出來了輕敵之心。
然而這種輕敵之心是致命的,也讓朱棣陷入到了困境之中。
打又打不動,撤又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