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把我們喊到教室前面訓話,一看見老班來便叫同學趕快上位,並且解釋說:“問題目呢。”小孔三十多歲,幾乎一天換一件衣服,長得很有氣質。老公是某局長,她的女兒上小學,打扮得像個公主。
至於我,I really have nothing to say。
我不知道我一天到晚都在幹些什麼。背書,默寫,還是不過關重新默寫?上課看小說,還是邊看小說邊聽音樂?我不是天才,我還不至於不好好學習就能考個全班第一——儘管初中時我不是這麼想的。而我成績一直保持在班級中游,全校頂尖的位置完全是因為我上課睡覺不睡死的好習慣加上初中時生物不圖答題卡(其實也就30分)五科總分也能考全班第一的底子。
然後呢?和小嫣發發簡訊。開始時我們還算有些話說,一個月後我們就要依賴講述發生在彼此身邊的事來消耗那些用不完的話費了。
開學一個月後,我們幾乎不用手機聯絡了,因為實在無話可說。我們開始寫信,嫣的字似乎是從字帖上剪下來的。而我的字呢?當然是很男生的那種,可以讓蚯蚓吐血。
》》》
總的來說我的生活有時困苦,有時孤單。還有時既困苦又孤單。
有時聽聽jazz,有時聽聽朗朗。還有時穿過畢加索的縫隙,想起jazz和朗朗。
我活著像打著回車鍵。
一行。
一行。
再起一行。
……
最後,眼前便出現了一張空蕩蕩的頁面……
貳
季 節
這個城市處於亞熱帶和溫帶的交界處,用地理老師的話講就是“溫不溫,亞不亞”。因而,這裡長的西瓜不甜,這裡種的橘子很酸。冬天這裡不會很冷,夏天也不至於太熱。季節在這裡更像一個表示時間的工具,而那些“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自古逢秋悲寂寥”云云在這個緯度都不會有。
大概是因為厄爾尼諾現象,今年的春天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好像一個盛大的節日,整個校園都在暗暗隨之起伏。
這個學期開始不久,學校就給高三的學哥學姐們開了高考動員大會。“只剩一百多天,只剩一百多天”——搞得像大街上叫賣服裝的似的。聽老班說這屆高三風氣不怎麼好。到底有多不好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只是常常能看見五樓走廊裡一對又一對男女。尤其是這個暖春來臨之後,每次到五樓走廊(我們班的清潔區)打掃,都會發現一大堆食品包裝袋和菸頭。
顯然,五樓走廊是第一縷春風路過的地方。緊接著,是食堂。所有人的飯量都開始猛增,尤其是那些信誓旦旦要減肥的。學校原本有三個食堂,由於供不應求,又增加了一個,而且菜價普遍上揚。嗅覺靈敏的兩個校園超市也立刻進了雪糕和冰淇淋,第一天就銷售一空。這個春天剛剛開始就預示著它本身的非同尋常。事實上在此之後,學校裡所有人都好像發了瘋,要麼拼命學習,要麼玩命打球,要麼愛得死去活來。 。。
萌動的花兒(4)
一個不能不說的地方便是學校操場。一個寒假之前,這裡還是一些為體育學分擔心的肥熊傍晚加練的場所。一個寒假過後,肥熊依舊在跑道上晃悠。而偌大操場的角落,看臺上,甚至操場中央都是摟摟抱抱的人——操場做床,夜幕為衾。由於晚飯後會有一大群人從食堂出來,到操場散步,操場上那些鴛鴦便有了完美的掩護。而那些做掩護的人呢?嘴上說不食人間煙火,其實內心鬱悶得不行。那些男生常說:“那女的身材不錯,怎麼看上那個猥瑣男?”那些女生常說:“那個男生好帥,怎麼不找個漂亮點兒的女朋友?”而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想,只是聽他們說。我時常如是安慰自己:小嫣要是和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