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白華,我們走出他的辦公室,卻在大門邊他叫住了我們:“三位,請別介意我這樣說,如果你們能夠活下來的話,務必把事件事情給我說上一遍,我想,那一定是一個非常棒的故事。”
“一定”我們齊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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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為李哲的事情奔波的時候,張文山正走向他的辦公室,現在正是上課的時間,走道旁邊教師辦公室裡的人並不多,他走過一個又一個辦公室,光和暗不斷在他的臉上變幻著,然後慢慢攪拌成灰色,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般,真是糟糕透了。
走道很安靜,間或有老師的談話聲微不可聞地從某個辦公室裡響起,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一般,傳入張文山耳朵裡時,已經變成一股模糊的聲波,唯一清晰的聲音是他邁著大步的腳步聲。
張文山走得有點不耐煩,這條平時並不覺得很長的走道,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走上許久也走不到他自己的辦公室前,事實上,張文山知道自己這是因為這幾天連續出現的事情給鬧得心緒不安,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但換作其它人,恐怕也不會比他好上多少。
四個學生死了,兩個失蹤了,一個瘋了,一個則被警方拘留了起來,一個接一個的壞訊息考驗著校長的神經,到今天為止,他聽到的好訊息,只有那個被警方扣起來的學生在昨天被保釋出來,但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頭,張文山心裡很清楚,但他聽到從一個學生嘴裡說出第四校區這四個字時,他就知道,S校保守了大半個世紀的秘密可能要暴露出來了,而這接連發生的殺人案件只是開端。
張文山是如此相信的。
因為我們已經把它們關得太久,或許,它們已經瘋了,儘管它們以前也是非常善良的。
校長在這樣想著的時候,他終於來到他的辦公室前,他掏出鑰匙,然後插進門鎖中的時候,金屬摩擦的聲音像尖銳的指甲刮過玻璃一般,刺痛著他的耳膜,張文山手一抖,差點便讓鑰匙掉到了地上。
他搖了搖頭,走道里還是什麼聲音也沒有,但張文山猛然感覺到一陣被注視的感覺,他第一時間便想擰過頭去瞧瞧,卻硬生生地抑止住自己這個衝動,張文山依然面向著大門,只是使勁地轉動著鑰匙,他開始感到緊張,因為背後那注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強烈到似乎正有數十人同時盯著他看一般,可現在還停留在辦公室裡的教師一定不會超過十個人。
就在門鎖卡噠一聲開啟來的時候,張文山從那光滑的大門上看到一條條白色的影子,那些影子正漸漸飄了過來,張文山喘著氣,一把推開了大門,闖進辦公室裡的他馬上回身合上大門,但大門外的走道上卻什麼也沒有,只有看起來沒有一些熱度的陽光透過走道的窗戶投射了進來。
張文山長出一口氣,隨後合上了大門,卻在大門快要合上的瞬間,張文山在幾乎已經成了一條線的門縫上突然看到,那走道的盡頭湧起一片黑潮,自那黑潮中,一個穿著民國學生裝的女生漸漸自樓梯口走了起來,那一剎那,張文山的心臟像被一隻手猛然捉住一般,痛得他差點透不過氣來。
嘭!
大門終歸還是關上了。
19 名為紫依
在大門即將合上的瞬間,張文山看到了一片黑潮中,一個穿著民國學生裝的女生拾級而上,在那一刻,校長的心臟像鼓風機一般迅速地鼓動著,血液混和著恐懼一起衝上了腦袋,讓他腦子裡嗡的一聲響。
同時響起的還有關門的聲音。
張文山同樣為這聲大響嚇了一跳,關上了大門之後,他才意識到,這辦公室裡同樣也靜得可怕,像是置身於一個無聲的世界一般,唯一響起的聲音只有校長自己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