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詩,是墓主人的結局。
坐擁傾城之富、四海聲名,卻無法牽起一個窮畫家的手……
也許,是不想一輩子欺騙心愛的人;也許,情永遠難比金堅,她信不過他;也許……
沒人知道究竟為什麼了。
只知道,她曾經在乎,但最終沒有選擇。
放手那一聲,是藍田玉碎,是鮫人夜哭,是一句幽幽的嘆息:惘然。
等等,畫師?!
那話本故事上,好似提到一個畫師?
樊七巧這種女人,在後世被人塗汙抹穢,簡直是一定的。可希望謠言製造者還能有那麼一點點職業精神 —— 起碼存在過的人物要用真名啊!
於是青離急切問道:“天翔,那個故事上第一個,咳,就是那個畫師,叫什麼?”
“哦,金深然。”天翔不經意地答道,“怎麼問這個?”
所謂醍醐灌頂,就是這種感覺吧。
如果用現代的語言描述,就像是電影的蒙太奇鏡頭,飛速閃過三個畫面:“苦恨年年壓金線”之“金”;“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之“深”;還有《 錦瑟 》最後一句中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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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錦瑟·半個千年的殘怨(11)
……
猜——對了。
窗——開了……
( 六 )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 唐 ]李商隱《 錦瑟 》
外面的世界,這時正豔陽高照,碧空如洗。
三個人就那麼也不管什麼嫌疑避諱,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手裡扭著石縫裡生出來的小草,面對藍汪汪的天空,瀕死的魚般大口吞吐著墓穴外的空氣。
“居然有這個?”雲舒歇了許久,終於有力氣坐起來說話,笑著扯過手邊一叢開小白花的紫色漿果來。
青離看那漿果,一顆果實還沒小指甲大,卻有四五個連成一串,未熟時就是青色,熟了變成深紫,如微縮的葡萄一般,不由得也笑了,道:“這個,我小時候都是叫做‘天天’。常常一群小孩子漫山遍野地去尋,只是大了,似乎就再未見過。”
“人家好好長著,哪裡不見?你再沒那個心罷了。”雲舒一邊舔嘴咂舌,一邊拉過那枝蔓來,分給天翔、青離。
這無意一句,卻聽得青離愣愣的——不錯,人生不見的很多東西,都只是因為不見了赤子之心罷了。半晌,她笑著站起,立在他們剛才爬上來的洞頂旁邊,往下看去。
方才,當那三字被同時推進,整個墓穴晃了幾晃,土石撲簌簌落下,墓頂吱呀呀分開,藍天彌散開來,並最終定格成小小四方。
現在從這個視窗看去,正可以看到角落中樊七巧的骸骨,或者不如說,樊七巧死時,原本是選了這個角度,目不轉睛地盯著天窗。
她坐在幽暗的角落,把自己關進金鎖樊籠,卻又在仰望著自由嗎?
青離忍不住用一隻髒兮兮的手拈一顆“天天”,另一手擺半個喇叭形在嘴邊,衝著下面大喊:“不跟你換!就不跟你換!!”
雲舒鬼鬼祟祟過來,笑道:“前些日哥哥回來講的,昔日蘇東坡被貶去儋州,有一戲作詩,序曰,‘餘來儋耳,得吠狗’,你猜這狗叫什麼?”
“什麼?”
“烏嘴。”
理所當然的一頓暴捶……青離還乘勢把滿手烏紫汁漿抹了他一臉,弄成個同類。
鬧了一會兒,天翔笑著分開他倆,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現時我們還是速速找官廳上奏去為好。”
“這些天在裡面弄得我暈頭轉向,現在也不知上午下午,卻往哪邊走啊?”青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