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搭涼棚眺望一下,道。
“我帶了只羅盤,一路也沒拿出來,沒想到這會兒倒用上了。”雲舒笑道,去行李中掏出一隻指南針。
沈括《 夢溪筆談 》中曾記載:“方家以磁石磨針鋒,則能指南。焠常偏東,不全南也。”可見即使更早的“司南”之說有爭議,至遲在北宋,人們已經發現磁石這個性質。
月山在通州北郊,那麼便是往南下山才對,三人遂將依然昏睡的李破也拉上來,掩藏了這個洞口,往城裡去。
青離走著走著,順著山形的弧度,看到來時入洞的石縫。
“你們說,這都想明白了。只是那門到底是誰推閉,終是不知。”
“怕是上頭有什麼機關,我們畢竟未察。等官府人來,再一起去看看。”雲舒道。
“想不透我渾身不自在,你們在此稍候,我下去看看就來。”青離道,翻出行李中多餘的繩子,麻利地溜下去。
雲舒、天翔等了半天不見她上來,不由得擔心,也跟下去。
下面,青離倒沒什麼事,就是發呆。
黑色的石門無論從裡面還是外面看,依舊沒有任何機關,就是粘了一把鋼珠在上面。
磁石……天然磁石……
這大塊頭自個兒就趁大夥都不在眼前,與摩擦力進行著鬥爭,慢慢地,轉回了南北略偏東的走向,嚴絲合縫。
天翔身子抖了半天,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這婊子,恁地心毒……”
且說那四盜一進去,分成四岔的道路,讓每個人都得到懷疑別人與被懷疑的機會,路徑殊途同歸,無法再聚攏的,卻是人心。
第十一章 錦瑟·半個千年的殘怨(12)
就這麼一點小手腳,把共同進退的四個人,割得七零八落,落得個三死一瘋的下場。
如果沒有四盜,青離三個當時分開來走,會怎樣呢?
青離冒汗,不敢想。
樊七巧,不愧是名震五百年的第一刺客。
良久,沈雲舒滿臉都是後怕,轉過來道:“青離,多虧帶了你來。”
“何出此言?”
“最後那三個字,在三面牆上,若少一個人,便按不住。”
青離驚愕,因為他們是三個,一直沒注意這點,可如果不是,那就真的只有活活變成乾屍的份兒。
若想獨吞寶藏,一人走到最後,面對如山財富,參破所有機關,又會怎樣呢?
會哀號吧?
樊七巧這傢伙,想看笑話嗎?
可她畢竟留了這樣一條生路……
也許她雖不信著、嘲笑著,可心裡又期盼著能有三個人不被她撕裂,一起走到最後。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天翔因此事再次大大風光了一把,當然人們說及此事時也會順便捎上他的孿生弟弟。
不光要會做事,還要會造勢,這是名利場上的真理。
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而對雲舒來說最重要的是,當他們抵達官府,被安排飲食、各自沐浴之後,從房裡出來,卻發現馬槽上少了一匹良駒,地上有一溜兒細碎的馬蹄……
這是青離第二次跟他不辭而別。
既然不可能走到最後,還不如讓此情可待成追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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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桑乾·卻望幷州是故鄉(1)
客舍幷州已十霜,歸心日夜憶咸陽。
無端更渡桑乾水,卻望幷州是故鄉。
——[ 唐 ]劉皂《 渡桑乾 》
十里秦淮,依然畫船輕霧,燈火明樓。
河畔鱗次櫛比的舞榭歌臺中,依然有一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