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回家,城西那邊聽說越來越嚴重了,你說這裡面的人,會不會也是……”
“噓,縣太爺才說了,不準危言聳聽,你說話小心點!”
“我也不是故意的,關鍵這疫病太嚇人了,昨天撞見一個染了病的,我遠遠看著,人都快不行了,嘴裡說什麼旁人都聽不懂,整個人神智都不清楚了!”
“你還說,萬一讓人聽到了——”
兩個獄卒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擔憂和恐懼,畢竟疫病幾乎很難被治癒,普通的發熱就能要了人命,而疫病的病人發熱還有別的症狀,要是真的傳染起來,指不定到時候他們這個縣都得陪葬。
因為沒有趕路,孫明竹便一直靠在牢房牆壁上閉目養神,她如今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自動忽略周圍嘈雜的噪音,但在聽到獄卒聊天時,提起疫病二字時,她卻猛然睜大了眼睛。
疫病!
聯想到這次流放的人裡越來越多的人發燒,孫明竹眉頭緊蹙,感覺事情有點不妙,如果真的是疫病,那處理起來還是非常棘手的,一個不小心,所有人都得死,她可還不想死。
“官差大人,你們剛才在聊什麼疫病?”孫明竹起身,摸到牢房門口,跟守衛的官差小聲攀談了起來。
獄卒聽到孫明竹的話,立刻表情嚴肅起來,否認道:“胡說八道什麼,你聽錯了!”
孫明竹:“……”
就這個反應,她能聽錯才有鬼了。
“官差大人,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對醫術這方面也略有了解,既然剛才聽到了你們說的話,我便想確認一下,你們所謂感染了疫病的人,都是什麼症狀,畢竟有些症狀雖然看起來類似,但實際上差別很大,說不定並非疫病。”孫明竹認真的解釋道。
她在流放之路上救了一箇中暑士兵的事情,有些獄卒也是知情的。畢竟之前那給大夥兒送換洗衣裳,這可不是流放的犯人們應該有的待遇。只要稍微打聽,就能知道點情況了。
當下,兩位獄卒聽孫明竹說得有道理,聽上去像是確實懂的人,便放低了戒備心。
“你真的懂?”獄卒還有些半信半疑。
“大人,你不妨說來聽聽,我要是能幫上忙最好,再不濟,我也不至於給你們添亂,對吧?”孫明竹循循善誘道。
兩位獄卒這才完全放下戒備,跟孫明竹聊了起來。
“這種病我們哪裡敢靠近,聽說有人頭痛,發熱,而且前一天家裡還只有一個人染病,過兩日全家都染上了!”
孫明竹:“……”
傳染性如此強,即便不是疫病,恐怕也很棘手,畢竟這裡醫療條件有限,一個簡單的發燒,都很可能死亡。傳染病,很可能造成大面積的傷亡。
“兩位大人,還有什麼症狀嗎,身體有沒有哪裡腫起來?”孫明竹繼續問道。
“對對對,會腫的,我聽說有人脖頸腫得老高,看起來特別可怕,還有臉頰也是,腫得都看不出樣貌來了!”
孫明竹的眉頭愈發緊皺了起來,看來情況比她想象中還要糟糕。
“那請問這些人是不是分明都身體燥熱不已,但卻相當懼怕寒冷,吐出的口水色澤偏淡黃色,還會突然間變得激動興奮,一直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然後意識模糊?”孫明竹最後確認道。
獄卒一聽完孫明竹的描述,很是震驚。
“沒錯,你怎麼全都知道?”獄卒反問道。
孫明竹沒有回答。
流放犯人中估計也有人染上了,薛太妃那邊連續喝藥兩日,現已有好轉,但是柳明玉那邊——
孫明竹轉過頭,看向對面牢房裡躺在地上的柳明玉,不見任何好轉,而且她面頰紅得異常,整個人嘴裡也在不斷說胡話,大家先前